周素欣大大咧咧，见陈孑然进来，长舒
口气，“
亲爱
然然啊，你可算回来，你家这小姑娘也太聪明，再不来肚子里那点货都被她搜刮干净，陪她玩儿比上班还累，都虚脱。”
“啊。”陈孑然心不在焉地应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大杯水，仰着头咕咚咕咚灌下去。
陈安安细心，发现陈孑然情绪有点不对，推着周素欣，说：“好啦欣欣阿姨，现在妈也回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
“被你这说，还真有点困。”周素欣捂着嘴打个哈欠，“那先走，明天再来陪你玩儿，你和你妈也早点休息。”
周素欣上楼时又连打几个哈欠，在二楼楼梯间窗户边随意扫，看到夜色深沉小巷里个匆匆走过侧影，吓得瞌睡都没。
陈孑然话里掺杂语气，太惨。
惨到顾茕不忍心去追。
顾茕向来自信，她确做过伤害陈孑然事，可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不可挽回过。
陈孑然车祸不是她造成，顾茕是从车祸里拯救她那个人，陈孑然心思细腻，别人对她点好她都能记辈子，所以即使顾茕年少轻狂时候确有点小差错，依照陈孑然性子，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
她自以为是地陈孑然人生走上正轨，五年都沉溺在自己对她思念里，没有打听过陈孑然哪怕点消息。
这里实在不是个适合真情告白地方。
顾茕说完这句话，心里有几分退却，看眼陈孑然。
陈孑然依旧背对着她，驮着装废品麻袋。
像是时间静止般，两人动不动。
过很久，寂静空气中传来声嗤笑。
这……这不是她白天刚见过
所以现实给她个当头棒喝。
记忆中温暖陈孑然当然会原谅她，可被现实摧残过陈孑然，已经变得顾茕都认不出来。
……
陈孑然狼狈地背着破麻袋回来，站在家门口，使劲擦干眼睛里晕湿，拼命眨巴眼，把眼睛眨干，才若无其事地推开家门。
地下室小家里，周素欣和陈安安正有说有笑地猜脑筋急转弯，听到门口动静纷纷转头。
非常轻，要不是顾茕离陈孑然很近，几乎错过。
陈孑然左腕，慢慢地、点点地，从顾茕力道已轻掌心里抽离出来，她嘴唇动得很轻微，吐出来字句比刚才笑声还轻，害怕惊动已经熟睡夜。
她看都没看顾茕眼，自嘲地扔下几个字：“别开玩笑。”
她单薄佝偻身影，在黑暗中远去。
顾茕保持着被她甩开姿势，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两腿像灌铅似，追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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