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头部要缝针,原来长发全剃,个月时间又长出来截,刚好齐耳长度,柔软服帖地搭在头顶上,发色有点泛棕色,配合着瘦弱背影,看起来安静乖
陈孑然做过半点对不起你事?她对你有半分不好?你凭什为追个漂亮姑娘就能伤害她?毁她以后人生?
顾茕被自责和愧疚感淹没,就像在巨浪里奋勇挣扎溺水者,渐渐头不能露出水面来,再也无法呼吸。
顾茕被折磨得崩溃,赎罪式照顾陈孑然,养尊处优大小姐,从头开始点滴地学习怎照顾人,怎给患者按摩、怎给她喂食、帮她擦身。
陈孑然自从清醒后就变得比从前更沉默,睡觉时间很长,除被叫起来吃饭,不能下床之前其余时间都闭着眼,等到能下床,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器材室里,复健、复健,无休止地复健。
要站起来,要去上学,理想,它就在光明前方等着,它永远也不会背叛。
牙。
这是……
这是陈孑然血。
要是那天她不来找……不,要是哪天没有轻佻地去挑逗陈子莹,陈孑然是不是就不会那快离开?她肯定会上前来,就算关系已经断,势必也得客套地聊两句,只要分钟……半分钟!只要半分钟,就可以错开那个发疯醉酒驾驶司机,即使最后陈孑然依旧是难过地离开,起码能平平安安到家。
没有毁容,没有残疾,这会儿陈孑然已经收到临渊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地打工、攒钱、收拾行囊,为她人生新篇章做准备。
顾茕把午饭端到复健室时候,陈孑然正好撑不住双杠双脚撇摔在地上,立秋刚过,西朝市天气依旧燥热,她只穿单薄身病号服,地板撞着肉,梆声,顾茕听着就觉闷痛,餐盘往旁边桌上放,快步去扶,把她搂在怀里,眉心蹙成三道竖纹,深深。
“摔着哪?疼不疼?”
陈孑然没说话,沉默地抗拒着她,捞过旁拐杖,自己走到轮椅边,坐下,又推着轮椅到桌边吃饭。
她右手无力,目前还握不住筷子,只能把菜都做成小块,用左手拿着勺子吃。
顾茕搬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单手撑着下巴看她,眼神匆匆地略过她脸上肉疤,替她捋捋鬓角碎发。
啪!
个清脆响亮耳光。
顾茕抱着陈孑然血衣,面无表情地扇在自己脸上。
她牙关紧咬,忍住所有情绪崩溃表情,只有通红眼眶里,直直掉下来颗珍珠大眼泪,砸在地上,碎成四瓣。
“畜生。”顾茕又给自己巴掌,颤抖着自问,“你怎那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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