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
“但那个时候只能这做。”
“什叫只能这做?”
停顿片刻,陈飞麟反问道:“你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会开火煮水饺?”
他迟疑,动动嘴唇却没有下文。
这个人六年是怎样过来?
他不敢想,也没办法细想。心脏很痛,如同被块尖利大石压着,哪怕淌血也挣不脱,还要拼命搏动来维持住生命力,让他可以站在陈飞麟面前,可以迟来地向这人道歉。
陈飞麟接过他手机,翻过来看后盖。
背面左下角有道明显摔磕痕迹,指腹摩挲着这道凹痕,陈飞麟似乎想起什,连淡漠神色都温柔不少。
猜不透他想法,陈洛愉只好又抱住他:“都记起来,是没关火才引起事故。”
这忽然下让他有点懵,还没缓过神就感觉到重量。陈飞麟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双手按住两侧墙壁,像是在忍耐着什,呼吸声都变得急促。
陈洛愉怔怔地站着,熟悉温暖就在眼前,他抬起手,十根手指抓住陈飞麟腰两侧布料,随后猛地收紧手臂,将眼前人用力抱进怀里。
陈飞麟没有推开他,不过这样拥抱让彼此身高差体现出来,陈飞麟没办法再靠住他肩膀,只能垂眸看着他。
陈飞麟神情淡淡,透过镜片,陈洛愉看不清他心里真实情绪,帽檐也在彼此之间隔出无法逾越距离,心头酸,陈洛愉开口道:“如果直想不起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那起事故真相?”
静默阵,陈飞麟问:“你是怎想起来?”
陈飞麟为他解惑:“是因为你看回来很累,想给煮吃。”
“为什不说出真相?”
“难道你没想过这认罪后果吗!”
哽咽地把话说完,陈洛愉瞪着陈飞麟,他很想从这个人口中听到这做理由,但他又矛盾到害怕知道。
万陈飞麟真是为他才这做……
窒息感如簇水草钻进鼻腔里,堵住呼吸通道,黑暗从瞳孔四周向中心包围。他攥紧陈飞麟衣服,像是抓着海里唯浮标,直到陈飞麟闭闭眼,终于肯回答他。
从右边口袋里拿出旧手机,陈洛愉自嘲地道:“当年以为丢掉手机是被周岩捡走,他今天才还给。”
“里面东西都在,也看。”
迎上眼前人依旧没什变化眼神,陈洛愉眼眶泛红,刚才在江边被压下去悔恨与痛苦股脑地回流而上。他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不能放纵情绪失控。
因为在这件事上,陈飞麟比他更委屈,更痛苦。
他可以忘记切好好地活六年,陈飞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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