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来衣服早就脏得不成样,长宁赤裸着坐入浴桶中,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桶沿。谢燕鸿在他身后,手里抓着澡巾,帮长宁擦背。
“啊”
长宁舒服地喟叹声,后背肌肉紧绷贲起,继而又放松下来,后背宽阔,仿佛山峦起伏。他后背上有许多陈年旧伤疤,但谢燕鸿眼尖,还是能发现些新伤。他伸出手指尖,点点长宁肩胛骨处道指长伤疤。
“这里是怎”
“不小心被划到。”
有甚者,入城门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死去亲人和同袍。
秦寒州机警,人都还没下马,就问道:“那姓孟是谁,带着些人在外头干什,上来就套近乎,笑得恶心兮兮”
谢燕鸿无心和他多说,直接把他扔给王谙,让王谙说去。
他颗心全系在长宁身上,长宁骑着四蹄踏雪大黑马,走在队伍中见,风尘仆仆,眉眼间有着驯顺倦意,远远见到立在城门下谢燕鸿,他便微微笑笑,马儿阵小跑,嘚嘚嘚地跑到谢燕鸿面前。
几日不见,谢燕鸿反而不好意思直直看他,近乡情更怯。
长宁轻描淡写,仿佛是切菜被划到手样。他声音懒洋洋,他若是只猫儿,现在该要舒服得打呼噜。他微卷头发梢全部湿透,沾在脖子上。
谢燕鸿才不信,嘟哝两句什,终究是没有再问,沉默着帮长宁搓背。
长宁偏过头,从臂弯里露出半只眼睛,看向沉默谢燕鸿,说道:“用点力。”
谢燕鸿抿着嘴,憋着口气,猛地搓,长宁倒吸口气,感觉后背火辣辣。谢燕鸿轻笑出声,又放轻劲儿,扶着桶沿,探身用嘴唇碰碰长宁后背,湿漉漉。长宁回身去捞谢燕鸿,谢燕鸿防着他呢,但脚下是湿,猛打滑,浴桶里水溅得到处都是,谢燕鸿身上衣服也都湿透,这下不洗也
马儿亲昵地用脸去拱谢燕鸿,谢燕鸿抱着马脖子拍拍,嘴角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抬头,只见长宁坐在马上,也在看他,眼睛微眯着,像是困。
“先回去休息下。”谢燕鸿忙道。
“好。”
说罢,长宁俯身捞,轻而易举地就将谢燕鸿提溜到马上。谢燕鸿惊呼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捞到长宁身前。长宁轻轻甩缰绳,马儿便欢快地小跑起来,甩开众人,路回去。
长途奔袭,打仗后又日夜兼程回来,有时候连续日夜都在路上,只能坐在马上闭目养神,队伍中时不时有人坐在马上睡着,摔下马去,惹得旁边人不住地笑。长宁早就累得骨头都软,谢燕鸿给他烧热腾腾水,倒入浴桶当中,让他洗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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