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都觉得心里坠着难受,呼吸急促、心悸难安,他想起谢燕鸿在月光下说自己“害相思”,此时他才突然惊觉,那时月光是美得多惊人,谢燕鸿双眸是那样动情又难过,他连那时风、那时月都在记忆中翻出来细细地
再后来事情,他从前就梦见过,宫阙毁于大火当中,他被独孤信带着,从秘道离开,灼热火舌燎着他后背,留下狰狞伤疤,慌乱之间,他怀中抱着传国玉玺骨碌碌地滚走,连同母亲留给他遗物。
这回,他是真正地醒来。
醒来,他便见到独孤信坐在他身边,比梦中要老很多很多,旁边还有阿羊,见他睁眼,眼眶都红,慌里慌张地又冲出去,嘴里嘟哝着要给他端点吃来。
独孤信看他眼,便恍然大悟:“你都想起来。”
长宁愣愣地坐会儿,环视四周,阵心悸突然袭来,他猛地抓住独孤信手,哑着声音说道:“阿公小鸿”
伏,彭城失陷,有些人开始不上朝,楼空人去,举家出逃。
朝堂上人日少过日,战报仍旧不断地传来。
叛军势如破竹,叛军首领姓宋,麾下有员猛将姓谢,名叫谢韬,用兵如神,凡对上他,都吃败仗。
独孤信叹道:“不世出将才,如果不是也能”
如果不是朝廷党争愈演愈烈,拖延战机,他也就能与谢韬酣战番,比个高低。
阿羊已将大概经过说与独孤信听,独孤信猜测,狄人若锐意东进,第个目标不是朔州便是大同。闻言,长宁当下就要起身,谁知腿脚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独孤行吃力地将他搀起,说道:“不养好身子,你寸步难行。他是谢韬儿子,虎父无犬子,还不能保全自己性命几天吗?”
长宁沉默,他知道独孤信说得对,他现在这个样子,谁也救不。
接下来大半个月日子,长宁煎熬到极致。曾酒丢失过往记忆倒卷着袭来,不分日夜地侵扰他心神。他从前不辨爱恨,那些激烈情感都被高高筑起堤坝挡在外头,如今决堤,它们便携带着万钧之力袭来。
他反复咀嚼这段时间以来,与谢燕鸿相处点点滴滴。
长宁用稚嫩童音,天真地问道:“人都说这个谢韬是恶鬼转世,有十尺多高,战场上茹毛饮血,吓人得很。”
独孤信失笑,耐心地说道:“不过是些无知之语,好似敌人越吓人,自己吃败仗就越不算回事。”
“不是恶鬼?”
“当然不是,”独孤信说道,“他也是个人,和你样,有家人儿女听说他新得个小儿子”
长宁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父亲犹如槁木般,被抽走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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