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刹那,他对自己无比痛恨。
他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汹涌情感,那样痛那样恨,瞬间甚至压过如影随形头痛,让他心涨得仿佛要裂开。就如同谢燕鸿这个人,连同谢燕鸿流血,同强行挤入他心里,要将他心撑破。
就像绷到极致弦,“啪”声断,他彻底地昏过去,无知无觉。
他陷入更加久远过去当中,那些纷纷杂杂声音突然都清晰起来,在他耳边交替地响起,那些他已经遗忘久远过去,第次打破厚重隔阂,来到他面前。
那是广阔而富丽深宫大殿,宫门金钉朱漆,高檐层椽,满覆琉璃瓦。开始,长宁还以为他梦见自己入京找谢燕鸿那些日子,他曾与谢燕鸿同,坐在谢家后院高大梨树上,远眺宫城。
那时,刚踏入库结沙,长宁头疼就愈演愈烈。他有记忆以来,头从来没那痛过,仿佛有人拿着锯子在锯他脑袋,脑袋疼起来,连手上被獒犬尖利牙齿撕开伤口都感觉不到。
他不仅头疼,还开始听到些不应存在声音。
沙漠呼啸风声,谢燕鸿说话声,直努力地将他拉回到当下,而那些不应存在声音,还有剧烈头痛,则在另头,将摇摇欲坠他拉入深渊。他如同走在悬丝之上,每步都要勉力小心,稍有松懈,则万劫不复。
那些不应存在声音,纷纷杂杂,有男有女,高低起伏。
他强迫自己专心于当下困境,谢燕鸿体温从两人紧贴之处传来,次次地将他拉回来,但最终,他还是有如强弩之末,沉沉地坠入黑暗之中,晕过去。
马上,他就发现不是,他身在其中。
有道道急传而来军令,好像道道催命符。他父亲——是,他想起来,那
昏迷之中,他被那些喧杂声音淹没,好似溺水求生者,他不住挣扎,但又次次被声浪淹没,掩住口鼻,呼吸不得。他偶尔能听到点点谢燕鸿呼唤,但那都是散碎,好像透过枝叶缝隙漏下来阳光,抓不住。
他听到谢燕鸿颤抖声音在絮絮叨叨地说“害怕”,他很想告诉谢燕鸿,那是沙海中响沙湾,踩踏就会有响声,不必害怕。但他说不出来,他像被无形牢笼困在黑暗中,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谢燕鸿无助地哭喊。
他感觉到疼、感觉到渴,但他知道只要他们方向是对,什贲古城近在咫尺。
但谢燕鸿不知道。
很快地,长宁便感觉到有温热腥气粘稠液体濡湿他嘴唇,他知道那是血,也知道那是谢燕鸿血。他想要拒绝,但极致渴让他身体违背他意愿,他下意识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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