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将手揽在他腰上,箍得极紧。他抬头看去,两人皆蒙大半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长宁琥珀色瞳仁如既往,深邃慑人,如今添丝酒气,却不减锐利,紧紧盯着谢燕鸿,仿佛从未见过他似。
谢燕鸿被他盯得心慌,慌忙低头,耳边戴着红宝耳坠,甩在他脸颊上,映着烛火,流光溢彩。他不惯戴耳坠,耳垂被扯得通红,钝钝地疼。
长宁抬手,将他红宝耳坠摘下来。
谢燕鸿耳朵顿时轻,舒服多。正要小声道谢时,耳垂又是热。长宁用食指拇指捏住他泛红耳垂,不住地揉搓,由轻到重。他从前也这干过,谢燕鸿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这可不是在私底下,胡姬们出于关心,都在暗暗看他,生怕他吃亏,他更是不好意思。长宁大腿硬邦邦,硌得他屁股疼,直想跳起来,挖个地洞钻进去。
变,仅凭手心搁着衣衫传来温度,谢燕鸿也能认得。
旦发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谢燕鸿心马上就定。他装作怯弱惶恐样子,侧身藏在长宁身后。长宁高大,气势慑人,仅凭座次来看,恐怕他在这宴席上也分量不轻,那胡商只好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坐下。
谢燕鸿想趁机溜走,谁知道长宁却不放开他,径自揽着他,将他拉到自己位置。
席中并未给胡姬们设座,她们是宴席中靓丽风景,但在主宾心中,也不过如同味佳肴,又或者樽美丽花瓶,个精致酒盏——放着好看,打碎可惜,但终究不过是赏玩之物。
她们有盘坐在地上,胡床矮桌皆不高,她们正好探身添酒,挨在客人脚边,像乖顺猫儿。她们中也有些紧挨着客人而坐,靠在客人怀中,劝酒劝食,巧笑嫣然。
奈何长宁不放手,将他揽在自己怀里,手臂横在他腰间,松也不松。谢燕鸿耳垂发烫,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抬手推长宁胸膛,想要隔开他手,动
谢燕鸿看得很不是滋味。
他从前在京中,身份使然,即便进桃花洞宴饮玩乐,列席都是雅客,听都是雅乐,歌姬舞伎也尽是风流人物,被贵公子们追捧着。就像玉脂,是桃花洞众姝中头位,五陵年少争缠头,曲红绡不知数,想和她对饮杯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谢燕鸿突然意识到,众人追捧花魁,与此刻劝酒胡姬,都是样。
他时失神,冷不丁地被长宁捏住手腕,拽到自己身上。谢燕鸿惊慌间,圈住他脖子,侧坐在他膝上。此时,众人酣宴,他们这样姿势,倒也不出格。
谢燕鸿心里笃定八分,这人就是长宁,但不知为何,他又感觉到陌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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