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默默沉口气,有说:“收到林晓消息就赶过来,不过……这晚上门打扰,是冒失,所以……”
方驰本想说,如果今天太晚不方便话,他就先回去,等明天白天再来,但是还未开口,就听老林师傅终于大发慈悲地说句:“跟你那天上门和抢儿子比,这算啥。”停两秒,又道:“坐下吧。”
方驰顿时如临大赦。
不过即便有林老爷子亲自发话,方队长也没敢直接自来熟坐在炕沿上,而是走两步,坐到炕脚旁边放着那个小沙发上——就是前几天,林老爷子怒棍削他那个宝座。
林晓迟疑下,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到师娘旁边炕沿上。
屋里便传来几声低语。
师娘说什他们没听清,但是林有余那声实属震惊“啥?!”却是隔着门帘清晰传到两人耳中。
片刻之后,只听老林师傅略带不忿地嘀咕两句,而后冲着门口扬声招呼:“进来吧,大半夜站门口,驱邪呢?!”
方驰忽然用力握下林晓手腕,而后放开,向前掀开门帘,林晓会意,先迈进屋里,方驰才跟在他身后进来。
北方冬天向来天寒凛冽,因此即便现在城市化进程飞速发展,但是在大多北方老宅庭院中,主屋搭建依旧是个连着堂屋地炉大火炕,夏天在炕面铺上张细竹心编制通铺大凉席,春秋时节撤凉席换上炕革,而到冬天则在屋外堂厅生起地炉,整个炕头都是热烘烘。
空气再次安静地陷入种比较玄妙氛围里,这两个人个炕沿个沙发相距而坐,间中隔不到两米远,而且依现在情形来看,就非常像学生时期背着家长,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偷早恋中学生。
尤其是小林师傅侧身还不太自然地、预转不转地始终偏向方驰位置,而方队长目光在周遭逡巡圈,看看依旧如老方丈修禅样林师傅,最终还是偷偷落到林晓身上。
林晓师娘腿不好,身体畏寒,所以现在即便刚刚入秋,前两天还铺在炕面上凉席已经收起来,换上张深蓝色革席,而老林师傅此时就靠在炕头被跺旁,手里握着那个小收音机,副老神在在模样,听见进屋脚步声,脸上神色更为深沉肃穆。
林晓和方驰在屋中间站定,林晓犹豫着喊声:“爸,驰哥……来。”
林有余耷拉着眼皮,没回声。
没有让长辈先开口道理,于是方驰自顾接话道:“林师傅,来。”
林有余眼皮不自觉地眨两下,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对着声源方向不紧不慢地“嗯”声,没什情绪,但也绝对比不上之前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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