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热湿气
毛巾擦过林晓脸颊，最后轻轻覆在他眼皮上。
林晓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腿上，
动不动，柔顺而乖巧地仍方驰帮他擦去泪痕。
方驰那双习惯
握
林晓自己做到。
他小林师傅，没有辜负自己，也没有辜负他。
“不哭，不哭啊小林师傅……”所有安慰话在这交付真心刻都显得轻薄而绵软，方驰在心里边痛骂自己不是人，边又按捺不住心中狂喜，他等这
久，千般手段用尽，差点连自己都失方向分寸，终于还是听见这句话。
林晓说，他喜欢。
喜欢他，喜欢自己。
”
林晓骤然甩开他手，双肩剧烈且无声地颤抖，好半天，抬手用力在脸上揉把，顺势捂住眼睛，崩溃道：“可是
好难受啊！这段时间和你若即若离，心里，疼……比听见你说喜欢还慌，那时候才慢慢反应过来——不是习惯，不是依赖，、……”
眼泪无声狂涌，顺着指缝溢出，滑过林晓消瘦白皙手背，连成道水痕，他带着柔软哭腔，终于屈服剖白，将自己心挖出来，给这个人看个清楚明白：“是喜欢你啊……”
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可是能在宁海市，方驰第次带他去听海声音，为他描述这个他从未亲眼看见过世界，也可能是次次相拥而眠，他在这个人怀里体会到从未有过安心与踏实，甚至是更早时候，在陌生嘈杂机场值机室，方驰穿越人潮而来，找到他，牵起他手，从此带在身边，再也没放开过。
林晓分辨不清自己动心那个开关在哪里，只知道方驰带着不容置喙地力度，巴掌拍在那个按钮上，从此就照亮他心底那个被冗长黑暗所吞噬世界。
“……”方驰声音喑哑，用指腹擦去林晓眼尾泪痕，心疼怜惜中却隐藏不那丝张扬得意笑意，这个时候，什锅都愿意背，“怎这混蛋啊……”
林晓垂着眼帘，湿润睫毛粘成缕缕，惶然道：“是，你就是混蛋，只会欺负人，可是……”
可是他在这刻，只想和这个混蛋共沉沦。
林晓问：“要说话都说完，能去睡吗？”
“能能能！”方驰拉着他手，慢慢走进房间，将人扶到床边坐下，去浴室浸湿条毛巾，回来后在林晓面前蹲下。
浊世沉暗无边，但他窥见光。
方驰目光清幽，慢慢抬起手，将林晓覆在脸上双手拉下来，看见他眼泪肆虐双眼，和眼角那抹水润绯红，重重叹息。
真不枉他这些日子快要把自己逼疯。
林晓想清也认清。
没有他干预，脱离他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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