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要走的人
是把海洛因苏西约出来碰面。
“我想跟皮托做一样的事情,”D.P.说,“我想要全身干干净净地出门,干干净净地回家。我没办法想象自己哪天三十岁了,还在干这种破事。”
在D.P.那个年纪,司科特也没办法想象这些事情。
卸完家具后,D.P.跟司科特在门阶上喝啤酒。这间瓦德街(WardStreet)上的公寓位于当地人简称为“KK”的齐尼齐尼克大道(KinnickinnicAvenue)西侧。房子的对面有一块土地闲置,四周是铁轨,司科特几年前租过的旧公寓离那儿不远,当时他还做着护理师的工作,跟学有专精的年轻人、艺术家和时髦人物在崛起中的湾景一带比邻而居。司科特跟D.P.能从门阶的最上层看到圣约沙法特大教堂的圆顶。一百年前,当地一些波兰裔的教友慷慨解囊,倾其所有打造这壮观的地标,密尔沃基才有了今天这座“小号的罗马圣彼得大教堂”。1司科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开玩笑地说他也要“和神职人员一样安贫乐道……偶尔让我买点吃穿,再来点药嗨就行了”。
D.P.静悄悄的,一声不吭。
“要命,”看D.P.没接话,司科特自己换了个话题,“我脖子跟背都痛得要死。”长期为米拉做的这些工作果然还是有负面影响。
“你干吗不去看医生?”D.P.问。
“看医生干吗,他们会有办法吗?”司科特说完顿了一下,好像突然有了什么灵感,“他们可以帮我开扑热息痛!不过他们开的量只够我吃一天就是了。”
所以最后,司科特的维柯丁依然是在拖车营买的。他想拖车营里应该只有一个成年人没吸(过)毒,那个人就是米特斯夫人。相反,司科特爱d品。嗨起来的时候就是给自己放了个短假。
在帕姆跟奈德收到驱逐通知单的前不久,司科特还在跟这对毒鸳鸯一起嗨,拖车里的沙发、床、柜子等大件家具被搁在一旁。司科特觉得奈德跟帕姆算也算自甘堕落吧,被驱逐也在情理之中。在“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前,司科特可能还会同情帕姆跟奈德。但一路走来,他开始觉得同情只是天真无知的一种变形,是不痛不痒的中产阶级在远处滥情。“他们可以悲天悯人,是因为他们的人生海阔天空。”司科特是说那些不用住在拖车营、自诩心态自由开放的觉醒青年。说回奈德跟帕姆,司科特觉得他们会落得被驱逐,就是吸快克可卡因造成的,简单明了。海洛因苏西跟他的看法一致。“说穿了,被扫地出门常常出自同一个原因,”她说,“连我有一次都差点被驱逐,房租被我拿去买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