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所以想找地方并不容易。不久后,帕特里斯就搬到了二楼,全家一下子多了点空间可以呼吸。到了秋天,辛克斯顿家慢慢习惯了这一带,但他们仍旧觉得住这儿不是长久之计。只不过想归想,日子还是要一月一月过下去。这里跟三十二街不一样,多琳并不会很努力地想要认识街坊,也不会去留意社区里的孩子在做什么。帕特里斯被驱逐的时候,辛克斯顿家已经搬来十八街跟莱特街口六个月了,但邻居里多琳只叫得出拉马尔的名字,而且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我都没再串门了,我以前很爱去别人家的,”多琳对这个新社区有感而发,“以前看到陌生的面孔,我会主动过去打个招呼。但现在我只会在一旁站着看。”冬天一来,多琳一连好几周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警察的存在固然有其必要,但公共的安宁,包括人行道上的和平与街道上的秩序,能在城市里得到维系,靠的主要不是警力,而是人群间一股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自控力与规范,这种内在控制力与规范是民众自发形成并且推行的。”简·雅各布斯(JaneJacobs)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TheDeathandLifeofGreatAmericanCities)中写道。简·雅各布斯认为这种健康且具有凝聚力的社区的形成有个前提,那就是得有人“有心”住在这里,要有人愿意看顾、守护这里。事实证明她说得没错:只要弱势的社区邻居间能相互信任,对社区的发展愿景产生共识,那这当中就能生成所谓的“集体效能”(collectiveefficacy),而集体效能越高,弱势社区的犯罪率就会越低。3
单单一次驱逐,松动的不只是一个街区,因为受影响的不仅是被驱逐家庭所在的那个街区,他们心不甘情不愿搬去的那个街区也会一并受累。在这样的过程中,搬迁会直接“催生”简·雅各布斯口中的“永久性贫民窟”(perpetualslum),因为当所在社区的流动率升高,日常生活中的愤恨跟淡漠也会随之爆表。“永久性贫民窟的问题症结在于太多人能搬就搬;不能搬的也梦想着能早点搬。”4多琳被驱逐,三十二街损失了一股稳定的力量——一个深爱这里,想要与这里荣辱与共、以一己之力让社区变得安全的居民——莱特街却两手空空,并没有相应地增加一位这样的居民。
鲁比、C.J.跟米奇三个都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因尺寸不合看起来很松垮的白色T恤与黑色牛仔裤——轮流在临街的窗前巴望着午餐餐车到来。每周三次,当地的教会会到社区里发放袋装的午餐。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