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东西搬离门窗减少浸泡,木地板上的水尽量清理掉。如果玻璃爆掉,我就抱着电脑去卫生间关上门。如果房子要塌,我就电脑也不要了,跑出去,活命第一——想完这些,我换上了整齐能见人的衣服,然后就一边劳动,一边听着风雨尖叫呼啸,一边祈祷。
早上6点,风声已小,听起来已经不像是固体了。那时候就想,晚上这个时候,一切就过去了吧!
天色慢慢变亮,其实已经过了一整夜,这稍微变弱的风雨竟显得十分宁静。平时热闹明亮的演武大桥一辆车也没有,只有迅疾的狂风和雨。我竟然想着:好安静啊。环顾四周,地面已经勉强露出来,一只猫在梳妆台上,一只猫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一只狗在豆袋沙发顶上。电影里带着小动物的都是主角,都会活到结局的。然后,我就慢慢睡着了。
我最喜欢的那条林荫道,小叶榕郁郁葱葱的树冠全部被削平,远处的鼓浪屿矮了一大截。小区中庭一个人无法合抱的棕榈树被连根拔起,发型最棒的一棵榕树倒在地上,对面大厦的一整块玻璃幕墙没了,两间办公室裸露出来。满地都是碎玻璃。原来台风过后,路面上最多的是碎玻璃。听说全市有35万棵树会因此死掉或遭遇重创。不过还好,没听到有人伤亡的消息。确认已经平安,想着办公室不知道怎么样,晴天见不知道怎么样,朋友们家里不知道情况如何。网上的z.府公示仍然劝告居民不要出门,尽量待在室内。网络断断续续,消息断断续续地传来。多比竖着耳朵,紧紧挨着我趴在一边。皮卡用爪子挡着眼睛睡觉,蛋蛋蹲在抽屉里,吐着舌头,试图表现出严肃的神情。原来我有这么多牵挂啊。
台风天赶上了中秋节,直到周五的晚上,已经是农历十六,我才带着多比下楼,沿着倒下的树,走到和平码头的广场,去看看中秋的圆月。有人家里已经传出博饼丢骰子的叮当声,能看到的每个阳台都已经打扫干净。垃圾一车车地路过我身边被运走,成队的军绿色军用卡车驶向会展的方向。晚上10点半了,清洁工还在工作着,鹭江道路段被吹折的树都已被拖到一侧,它们大部分是小叶榕和凤凰树,因为折得太狠,走在旁边闻到了树木的伤口传出的非常清晰的绿色气味。
因为全市大部分基础供应没有恢复,有灯光的大厦不到一半,城市黑漆漆的,也衬得月亮似乎比往年的更亮一些。我家不知为何非常幸运,只在周四断水五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水电两全。陆续有九个朋友来家里吃饭洗澡乘凉了。中秋节晚上有七个菜,六个人,大家边吃边谈论着自己当时有多害怕,谈论着看到了什么,听说了什么,谈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