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
姑娘坐在桌子上摇
摇头，耷拉着腿道：“不严重，也就是几个月光景。”
沈怜便向她认真道谢，又故作惋惜地嗟叹道：“你这个神使也就能做几个月光景。”
“小相公该怎
谢
？又该怎补偿？”姑娘丹唇逐笑，媚眼如丝。
沈怜便放下手中
笔，捏住她下巴，认真道：“那现在能先谈
谈郑清事吗？”
毕竟他做足姿态，该高时候像天上月亮天上云，该低时候低到泥里，俯首甘为孺子牛，毫不含糊。
姿态做好，小恩小惠，再造父母。
他竟然打败老族长儿子，成为下任族长。
这下神权、族权、夫权这三样，他年纪轻轻，就独独占两样。
在这个与世隔绝小小村子里，春风得意。
神婆也变成桃花和乳酪。
没有人知道她被钉在木船上时有没有后悔。
鳜鱼又肥圈。
池塘景致依然美好，到夏日，水面清圆，风荷举。
老族长也在菡萏为莲，芰荷制为衣裳时节驾鹤西去，村子里彻底群龙无首，透着股萧瑟气息。
为渎神，神把果报在她身上，连累全村人。
该杀。
他们围成个完美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细数着神婆罪行。
就连早八百年面前没穿好祭服──祭服上有点线头事，都被拿出来细细说道。
桃花流水，李花尽白，这个场景和多年前幕无比相似，仿佛个轮回。
姑娘嗔怒声：“不知道他怎死！”
话毕她又消失不见。
郑清啊……到底怎死……
沈怜趴在桌上，又起起那朵芍药。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本来应该属于这个时
神使捂住他眼睛笑。
他也只好拂开她手，跟着无奈地笑。
“小相公，天要旱。”
“谁告诉你？”
“旱魃啊。”
沈怜扑在老族长遗体上，哭得肝肠寸断，竟然在大悲大恸之后晕厥过去，悲伤到仿佛那个闭上眼睛老人是他亲爷爷。
停灵七天，沈怜披麻戴孝地守着棺材，步不敢远离。
下葬之后，更是素衣斋戒，再不动点荤腥。
村里人无个不唏嘘赞叹，赞他们巫忠厚纯孝，不枉老族长教导，也不枉他们平日里尊敬。
在这样氛围下，沈怜有意识地慢慢减少拜神时间，潜移默化，开始拿着药箱救人病痛，竟然又收获些拥趸。
施刑人变成受刑人，小小少年也长大，竟然穿上黑袍。
只是这次没有人唱歌。
“桃飘李飞无觅处，花落人亡埋骨时。”
埋是谁骨？
谁知道呢？愚民好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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