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曼先生?”我重复问。
“我就知道,对吧?”爸爸一边回答,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笑,“你相信有这种名字吗,奥吉?我的意思是,究竟谁会愿意取名叫图什曼先生呢?”
我笑了,尽管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笑容。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可以让我开怀大笑的人之一,无论我情绪多么低落,他总有办法。爸爸总是让每个人开怀大笑。
“你知道吗,奥吉,你应该去一下那所学校,这样你就能听到他的名字不断地在喇叭中响起!”爸爸兴奋地说,“
“这对你有好处,奥吉。”妈妈说。
“也许明年我会去。”我看着窗外回答。
“今年更好,奥吉,”妈妈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要上五年级,那是初中的第一年——对每个人而言都是。这样你就不会是唯一的新生了。”
“可长成我这样的孩子只有我一个。”我说。
“我不是说这对你不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你知道它远远超过了挑战,”她回答道,“但上学对你有好处,奥吉。你会交很多朋友。你也能学到很多从我这里永远学不到的东西。”她又从座位上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们参观时,你知道在他们的科学实验室里有什么吗?一只刚刚从鸡蛋里孵出来的小鸡。它是那么可爱!实际上,它让我想起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你那双棕色的大眼睛……”
“那一次到家里来的女士跟这件事有关系吗?”我说,“给我做测试的那个?”
“是,的确是。”妈妈看起来有点内疚。
“你说那是个智力测验。”我说。
“我知道,那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回答道,“那是你入学时需要进行的测验。对了,你完成得非常出色。”
“原来你骗了我。”我说。
平常我很爱听他们谈论我还是个婴儿时候的事。有时候,我都想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球,任他们抱着我,从头到脚亲个遍。我怀念儿时,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我不想去。”我说。
“这样好不好,在你做决定之前至少见一下图什曼先生?”妈妈问。
“图什曼先生[4]?”我说。
“就是校长。”妈妈回答道。
“一个善意的谎言,但还是谎言,对不起。”她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朝我微笑,但见我没有好脸色,便转身坐好,面朝前方。
“什么叫待宰的羔羊?”我问。
妈妈叹了一口气,冲爸爸使了个“眼色”。
“我不该那么说,”爸爸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说,“不是那样的。亲爱的,妈妈和我都爱你,我们想尽全力来保护你。只是有时候,我们做事的方式有所不同。”
“我不想去上学。”我抱着手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