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赶时间。
付宇峥垂落在两侧双手暗握成拳,隐约持续力道,双臂利落精悍肌肉线条都微微绷紧。
那应该就是仉南借口他工作忙,自己回到小公寓蜗居那两天完成。
白昼于黑夜交替,冗长又转瞬流逝两天时间里,他小画家是怎样藏身于那间画室之中,温润执笔,下下,让这样个自己跃然于画布之上?
是疲惫至极却依旧满心欢喜,还是怀揣期待却也紧张忐忑?
画中付宇峥身着身白衣大褂,眉目清肃疏离,但沉静深邃眼瞳之中,却暗藏温柔。
在他身后,矗立着杆古希腊神话中木质权杖,垂直横亘在画布中央,眉目和善软蛇盘旋缠绕其上,不见邪性,垂首之姿中,反而流露出顺服悲悯。
——这是古希腊神话中,医神象征。
仉南抬手,指尖流连在油画画框上,眼睛却始终注视着不远处那个人,轻声道——
“付医生,你救治过许许多多患者,偶然抬手处,亦将从深渊崖底,带回人间。”
片刻剧烈震动,再看见阳台画架上,那幅刚好对着门口方向摆放画时,整个人愣在那里。
比刚才仉南看见生日礼物时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刹那,付宇峥几乎连呼吸都忘记。
仉南站在画架旁边,眼睛不肯错目地观察着付宇峥表情,声音中带点笑意,说:“其实早就想送你,只是没什好时机,刚好赶上生日,也算是个好由头?”
隔半秒,声音变得轻点,夹杂着微乎其乎小紧张,仉南问:“你……喜欢吗?”
付宇峥则久久无声。
然而,现在他看得清清楚楚——
色彩相融之间,落笔温柔之处,都是爱。
付宇峥长久沉浸在巨大无声震撼中,迟迟不言,
“不是你患者,但对于而言,你却是这世界上,只属于自己,独无二Asclepius。”
付宇峥沉默地站在那里,阳台灯光不算明亮,这个距离,仉南有些辨别不清他神情细微变化。
唯直观反应,就是从看见这幅画那瞬间,付宇峥就彻底失声。
“呃……”仉南等会儿,还对方依旧不动如山,他渐渐有些心里没底,“吧……很久不画油画,这幅画时间上又比较赶,所以,可能……没那尽善尽美?”
很久不画。
喜欢吗?
怎可能仅仅是喜欢。
仉南送他是幅油画,确切点说,是幅他油画像。
这幅画运色并不复杂,层层叠叠浓黑于纯白双色相交,而画中自己则站在这两种纯净到没有任何丝杂质色彩中央。
他是相连之点,也是分界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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