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听了我的话,又同样默默地让我进了门。他带我去了浴室、休息室和大厨房,照料我洗完澡、穿好衣服、吃饱饭之后,便把我自己留在了一间卧室里。透过卧室狭窄的深窗户,我看到下方有一个灰色的湖和一片灰色的托尔树林,就位于伊斯特尔同斯托克之间。这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屋子里也是一片凄凉。深凹的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炉火,从视觉和心灵上感觉是挺暖的,但其实并不怎么暖和,因为地面和墙面都是石头的,来自高山和冰原的狂风吸走了大部分的热量。不过,我已不再像刚来冬星的头两年时那样怕冷了,毕竟我已经在寒冷地带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个男孩(他的长相及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女孩子的敏捷和优雅,不过没有哪个女孩能像他这样肃穆沉默)过来告诉我,如果我愿屈尊移步,伊斯特尔领主正在恭候我。我跟着他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有人正在玩类似于捉迷藏的游戏,孩子们在我们身边飞快地跑来跑去,小孩子在兴奋地尖叫,大孩子则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从这道门蹿到另一道门,一边拿手捂嘴,以免笑出声来。一个五六岁的小胖子一头撞在我的腿上,一下蹦了起来,攥住我同伴的手寻求保护。“索伏!”他尖叫着,眼睛一直紧盯着我,“索伏,我想要藏到酒窖里去!”随后他便飞快地跑掉了,仿佛弹弓射出的一颗小圆石。被唤作索伏的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领着我继续往前走,把我带到了伊斯特尔领主的内室。
伊斯凡斯·哈斯·雷姆·伊阿·伊斯特拉凡已经很老了,至少有七十岁,双腿因为关节炎而残废了。他笔直地坐在火炉边的一个轮椅上。他的脸庞很宽,饱经沧桑,显得非常麻木,就像湍急水流中一块岿然不动的岩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你就是金瑞·艾特使?”
“是的。”
我俩彼此对视。西勒姆就是这位老领主的儿子,亲生儿子。西勒姆是小儿子,阿瑞克是大儿子,之前我用心语同西勒姆交谈时,他听到的就是他哥哥的声音。现在,兄弟俩都已离开了人世。在这张正视着我的苍老、平静而刚毅的脸上,我看不到有关我朋友的任何痕迹,只能看到一个确定无疑的事实:西勒姆已经死了。
我到伊斯特尔来,满心期望能够得到一些慰藉,现在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傻瓜的使命。这里没有慰藉,而朝拜朋友的出生地,为什么就非得要让现实有所改变、让空虚得到填补、让自责的心灵得到抚慰呢?如今,一切都已无可更改。不过,我来伊斯特尔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可以得到实现。
“在您儿子去世前的几个月里,我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