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故意羞辱了他。他知道我很生气,我却不确定,他是否意识到自己遭受了羞辱。虽然我的忠告是以这样的方式给出的,他似乎还是接受了。怒气平息之后,我想到这一点不免有些担忧。有没有这个可能呢,在埃尔亨朗期间,他也是一直希望能得到我的忠告,却不知道该如何向我表达?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游行庆典之后那个晚上在皇宫里我家的炉边,我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误解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则完全不知所云。他的希弗格雷瑟的基础、构成以及表现方式跟我们都完全不同。我自以为最直截了当、坦诚相见的方式,在他看来也许恰恰是最为拐弯抹角、语焉不详的。
他的迟钝是出于无知,傲慢也是出于无知。他不了解我们,我们对他也同样不了解。他完全是个门外汉,而我则是个十足的傻瓜,在他带来的希望之光中投下了我的阴影。我克制住自己的虚荣,对他敬而远之,因为这显然正是他所希望的。他是对的。一个遭到流放的卡亥德叛国贼于他的事业全无益处。
欧格瑞恩法律规定,每一个“单元”都必须工作,于是我就去了一家塑料厂,每天从第八时干到中午。活儿很简单:我操作一台机器,将塑料片拼在一起,再加热黏合成透明的小盒子。至于这些盒子要派什么用场,那就不得而知了。下午闲得无聊,于是我重新练习以前在罗瑟勒学来的道术。我很高兴地发现,我召唤多瑟力量、进入非眠状态的技艺都没有荒疏。不过非眠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收获,还有静坐和禁食的技艺,就跟完全没有研习过一样,得跟小孩子一样从头学起了。现在我刚禁食一天,肚子就开始狂叫不已。一周!一个月!天哪!
最近夜里已经非常冷了,今晚更是刮起了强风,裹挟着冰冷刺骨的雨水。整晚我都在想着伊斯特尔,耳边的风声跟那里的风声是一样的。我给儿子写了一封长信。写信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阿瑞克就在身边,我只要一回头就能见到他。我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记下来呢?要留给我儿子看吗?这些东西对他不会有什么好处。也许,我写这些只是想使用一下母语吧。
萨斯米月哈尔哈哈德日。广播里还是没有提到特使,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不知道金利·艾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欧格瑞恩虽然有一个有形的庞大z.府机器,所有事情却都是无声无息地在暗中进行的。z.府机器是不会将自己的伎俩昭告天下的。
泰博想要教卡亥德学会撒谎。这种本事他是从欧格瑞恩学来的,这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不过我认为,长期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于拐弯抹角地讲真话,从未撒过谎,也从未教过别人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