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麦无言以对。
“还有,”陈年低下头,“向你道歉。”
“那天,她过来,也走不。后来,嗯……”陈年说,“就是,对不起吧。”
“那天”就是在上海那天。王麦烧着脸,拿着行李,退过房,坐进大巴车。她扒着窗玻璃切切望着,多想马上看见陈年,又害怕看见他身边血统高贵陈太太。她希望见到陈年独自从酒店里跑出来,奔上车,和她起回北京,告诉她他再不要从前那个家,不要。她知道这希望邪恶又渺茫可是她希望,那刻她曾经这样希望。
不过陈年不给。陈年陪太太留在上海。那是他们
王麦偏过头,瞪眼看他。
陈年赶快灭火,烟从嘴里抽出来,忍不住笑:“真有?不可能吧。”
王麦下子也笑:“唉。”叹气。
“够快呀。”陈年赞许地看着王麦。
“你不也是嘛。”王麦不看他,看马路。
那天之后,她和周游去买对戒指,还是银。周游不是穷孩子,小颗钻戒是可以买。可王麦不要—周游小她两岁,钻戒使她显得老。她真正是这样想。
周游—王麦已经几次发现—在场合里比在她面前稳重得多,他把手掌放在王麦肩下,轻抚着,微笑着:“没定呢,听她。”
王麦舌底漾起汪苦味,伸手抓杯喝口水。她有点儿后悔,不如不来。
制片起身关包间门,打开窗,递烟过来:“周游抽烟吧?”
“不不不,”周游摆手,对着王麦笑,“最近准备,不抽。”
“?不快,太慢。”陈年自言自语似。
“怎就离呢?”王麦忽然回过头,仔细看陈年。她确好奇。
陈年又开始笑,边想边笑,停不下来,十分馋人。你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可是你知道他心里在想那些东西,定好笑透。
这笑太久,王麦已经觉得自己不被尊重,她皱眉望着他。
“无从说起,”陈年趁着口气间隙,努力好好说话,“真,到这步,也说不清楚为什。而且,这件事儿在于—非离不可吗?也不是。都行。怎样都行。王麦告诉你,就是这样,到最后就是这样,怎样都行。”
王麦惊。
“哟!”大家乐,夸张地喜不自胜,像眼见对儿大猩猩解开高等数学题,简直要鼓掌。
王麦按不住胸前起伏,破罐破摔,借周游主意,抬手在鼻子底下扇两下,笑笑:“出去透透气。”站起来走。
她站在饭馆门口,打定主意不再进去,但也不能走之。有人出来,当然是陈年。也有可能是周游,当然有可能,但这次是陈年。
陈年与她并排站,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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