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当他终于跟韦伯斯特先生道过晚安往家走去时候(他口袋里边塞包给安娜美国香烟,另边是给索菲亚巧克力),伯爵精神已经非常亢奋。
四楼走廊空无人,安静极。在紧闭着屋门里面,那些务实且老套,谨小慎微且贪图安逸人早已入睡。他们身上裹着被子,在酣睡中
美国人慢慢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您贵姓?”
“罗斯托夫。亚历山大·罗斯托夫。”
“哦,罗斯托夫先生,本该请你喝杯,但时间很晚,而且明天早还约人见面。还有别什事能帮您吗?”
“是,韦伯斯特先生,想是有件。你看,这儿有封信要送给在巴黎位朋友。而这位朋友猜您也许认识。”
到四楼走廊,他拿出钥匙在门上摸索着。直到房门在他身后完全关上,他身体才稍稍直起来,他神情也才稍稍清醒些。
就在这时,伯爵把灯拧亮。
看到自己屋里椅子上坐着个陌生人,美国人大吃惊,然而他并没有被吓得往后退,也没有立刻大喊大叫。
“不好意思,”他笑着说,“定是走错房间。”
“不,”伯爵说,“这就是你房间。”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伯爵猜想也颇为唐突,但矮胖子韦伯斯特还是给伯爵倒杯威士忌。
如果说,十点以后伯爵只会尽量避免饮酒,那过午夜他则是坚决不喝。事实上,在这件事上他甚至经常援引他父亲话来告诫索菲亚:“那做结果不外有三:鲁莽愚蠢举动,极不慎重私通和屁股赌债。”
偷偷溜进美国人房间并成功托他帮自己递信之后,伯爵脑海里闪过个念头:换作亨弗莱·鲍嘉,别人请他喝酒,他是定不会拒绝。所有证据都表明,鲍嘉其实更喜欢在午夜,乐队已经停止演奏,酒吧里空无人,嗜饮之徒都已在夜色中蹒跚离去时候喝酒。因为这时候,酒吧门已经关上,灯光被调得很暗,桌上摆着瓶威士忌;这种时候,那些意志坚定人才能不受笑声和儿女私情干扰,真正谈些事情。
“好,谢谢你,”伯爵对韦伯斯特先生说,“来杯威士忌正好提提神。”
事实证明,伯爵直觉完全正确,因为那杯威士忌确提神。第二杯同样。
“嗯,如果这个房间是,那就是你进错房间。”
“也许吧,”伯爵说,“可不这认为。”
美国人往前走近小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你不是博亚尔斯基餐厅那位侍者吗?”
“是,”伯爵说,“就是那个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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