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伯爵是七点之后不久起床。他先做十五个深蹲外加十五次拉伸,接着享用完他咖啡、饼干和水果(今天是橘子),然后洗澡、剃须、换衣服。他在索菲亚额头上亲吻下后,便离开卧室,准备到大堂去,坐在他最喜欢椅子上看报纸。下截楼梯,便出塔楼,然后穿过走廊来到主楼梯。这都是他惯常路线。可今天,刚下到五楼楼梯口,他便听到楼下传来阵骚动。
他当时第印象是有十五个声音在用二十种语言高声叫喊。随之而来还有重重摔门声、盘子被砸碎声音,以及种持续而粗厉鸟叫般声音。等他大约在七点四十五分下到四楼时,那里已乱得不可开交。
那层楼几乎每扇房门都已经敞开,所有客人都站到走廊里。那些人当中,有两名法国记者,位瑞士外交官,三名从乌兹别克来毛皮商人,位罗马天主教会代表,还有位被遣送回国男高音歌手和他四位家人。他们都穿着睡衣,大多数人都在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强烈不满。而与此同时,三只成年鹅正边嘎嘎地叫,边扇着翅膀在这些人腿中间到处乱窜。
有几个女人被吓得仿佛是鸟身女怪降临在她们头上。那位男高音妻子胆小地缩到她丈夫硕大身躯后面,而克里斯蒂娜,酒店打扫卫生女服务员,则吓得背靠着墙,手里紧紧地攥着空托盘挡在胸前,而她脚下,摔碎餐具和洒地荞麦粥混成团。
男高音三个儿子倒是表现出些胆量。他们开始朝三个不同方向出击,人追赶着只鹅。可这时,那位梵蒂冈来大使却让男高音管管他那些孩子,让他们注意自己举止。只会说几句意大利语男高音却对这位高级教士说:“你少在跟前指手画脚,不吃那套。”旁边还站着位瑞士外交官,尽管他俄语和意大利语都说得非常流利,但他只是言不发地在旁听着,再次彰显他们国家贯秉持中立立场。高级教士往前步,正想傲慢地再发表番高论,这时,其中只鹅,由于被男高音大儿子逼到墙角,情急之下从教士双腿间飞快地窜进他房间。而紧接着,他屋里逃出来位年轻女人。她看上去绝对不可能是罗马天主教会代表。只见她身上只裹着条蓝色和服式晨衣,逃到走廊上。
此刻,骚动已把五楼所有客人都惊醒,有几位甚至沿着楼梯走下来,想探究竟。站在最前面正是那位从不废话、被报纸称为“大得克萨斯州”美国将军。将军下来,迅速地对战场局势做番评估,然后伸手便抓住只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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