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出这个主意时候,伯爵认为这绝对是个好办法。但床垫自己似乎很不乐意。因为当他弯下腰,想把床垫从弹簧床上抬起来时,它却从他胳膊里挣脱开,展现出它原本宽度,拒绝做出任何让步。当他想方设法地把它立起来时,它却像快要从他头顶上翻过来样。最后,他终于沿着走廊把它直拖进自己房间,等他砰声把它放在地上后,它便把四肢百骸全都摊开,占领着地板上每寸地盘。
这样肯定不行,伯爵双手撑在自己髋部,心想。如果床垫就这放在那儿,那他们还怎在屋里走动呢?他肯定也不想每天都把床垫在屋里拖进拖出。忽然,十六年前早上幕如电光石火般在他脑中闪现出来,给他灵感。他自安慰道,这个房间总比旅行时坐火车要舒服。
对,他心想,就是这样。
于是,他把床垫立起来,斜靠在墙上,并且警告它说:识相话,就给别乱
上。
伯爵轻咳声作为答复。
“安娜,亲爱……”
注意到伯爵脸上表情,女演员开始把衣服往肩膀上拽。
“非常抱歉,今天同时发生好几件意外事,今天没法履约。事实上,出于同样原因,可能还得求你帮个小忙。”
在他们认识十五年以来,这是伯爵第次开口求安娜帮忙,而且,他所求之物还不到两盎司重。
“当然,亚历山大,”她答道,“什事?”
“你外出旅行时候般带几只箱子?”
几分钟后,伯爵从员工专用楼梯匆匆下楼,手里拎着两只巴黎旅行箱。他忽然想起格里沙和根尼亚,还有他们所有前任行李员:忽然间,他对所有这些人肃然起敬起来。因为,安娜箱子尽管在做工与用料上都十分讲究,它们设计却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到人们该如何搬它们。那个皮革提手是如此之小,甚至容不下两根手指。可在箱子尺寸上,设计者又如此大方,以至于搬运者每走步,箱子都会撞下楼梯栏杆,继而撞到人膝盖。可那些酒店行李员怎就能拎着这样箱子健步如飞呢?并且,他们搬东西时候,只箱子上通常还有个帽盒。
来到酒店底层,伯爵穿过几道员工专用门,径直来到洗衣房。他往第只箱子里塞两条床单,个床罩,还有条毛巾。而在第二只里塞两个枕头。然后,他提起箱子,爬整整六层楼,回到楼上。在通过塔楼楼梯时,每次拐弯,箱子都会重重地磕到他膝盖。终于,回到房间后,他把拎回来床上用品从箱子里取出来,然后又来到走廊另外头,从那间弃置不用屋里找来只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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