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主厨边说边在围裙上揩揩手。
“这多够吗?”
“意思意思就行。这个只是点缀。种影射。只要是真货,那就应该足够。”
埃米尔把小指在里蘸蘸,然后伸到嘴里舔舔。
“好极。”他说。
“主教”脸上仍挂着假笑。他转过身,沿着走廊对角线走远。
伯爵直等到“主教”从他视线里消失,才急忙朝相反方向走,嘴里同时喃喃自语:
“现在它会在哪儿呢?也许就在你那座蓝色宝塔里……还挺幽默。他这个连‘牛’与‘流’韵都不分家伙,说话还吞吞吐吐。”
自从“主教”被提拔后,他问别人话时似乎都会在句尾添上个省略号。可别人听心里会怎想呢……谁敢这跟说话,就给谁拳吗……这不是跟审问样吗……他貌似是在提问,可他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回答,因为他心里早就已经拿定主意。
当然。
伯爵从存放桌布柜子里挑张合适,啪声在桌子上方抖开,再让它缓缓落到桌面上。在他铺桌布同时,主厨吹起口哨。伯爵听便笑,因为他听得出,那正是昨晚他在夏里亚宾酒吧听到那首歌。这时候,通往后面楼梯门开,安德烈用胳膊兜着堆橙子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橙子多得都快从他臂弯里溢出来。安德烈走到埃米尔旁边,弯下腰,让橙子滚落到案台上。
橙子顿时像群发现监
伯爵径直走进博亚尔斯基餐厅,安德烈特意没锁。他穿过空荡荡大厅,推开那张双开弹簧门来到厨房。只见主厨正在厨案前将结球茴香切成细片,旁边四根芹菜像斯巴达勇士样整齐地排成行,仿佛准备慷慨赴死。芹菜旁边是已经切好黑线鳕肉片,还有篮贻贝。炉子上搁着只大铜锅,正像轮船样突突地往外冒着蒸汽,让屋里人误以为自己正置身于大海之上。
埃米尔从茴香上抬起目光,和伯爵对视眼,他笑。从这短短瞬,伯爵便看出主厨今天心情不错。下午两点,他就有“毕竟们还有些东西尚未失去”感觉,而到午夜十二点半,他更加坚信,明天太阳定会升起,未来必是片光明;他也毫不怀疑,绝大多数人都有着颗善良而慷慨心。说到底,无论什事,终归会有最好结果。
主厨顾不上跟伯爵打招呼。手里刀没有丝毫停顿,他只是把头歪歪,冲着旁边小桌子示意。小桌子是他从办公室搬到厨房来,正耐心地等人来收拾。
然而做事情需讲个轻重缓急。
伯爵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小高脚酒杯从他后裤兜里取出来,轻轻地放在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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