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面提到物件往楼上搬时,伯爵正把衣服和私人物品往行李箱里塞。他发现站在旁士兵瞪着落地柜上两瓶白兰地,便把它们也塞进箱子里。行李箱也被抬上楼之后,他才冲着办公桌指指。
两位服务员人抓住桌子两个角,他们那宝蓝色制服已在这番劳作中弄脏。
“这玩意儿也太重。”其中位对另位说。
“国王用城堡使自己强大,”伯爵在旁说,“绅士则用书桌。”
服务员使劲将桌子往走廊里拖,这时,罗斯托夫那口注定要被留下大座钟发出八声悲鸣。保安队长早已返回他自己岗位去,之前气势汹汹两名卫兵这会儿也变得有些百无聊赖。他们倚墙而立,任凭烟灰掉落到镶木地板上,混入倾泻进大客厅阳光里。夏至时节,莫斯科阳光尚毫无颓意。
伯爵怅惘地走向房间西北角那几扇窗户。他曾在这扇窗前消磨过多少时光;多少个清晨,他身披睡袍,手端咖啡,目睹着那些来自圣彼得堡旅客经过夜火车颠簸后疲惫不堪地走出车站;又有多少个冬夜,他出神地凝望着外面雪花徐徐飘落,街灯下时不时闪过个孤独人影。就在这时,在广场最北端,位年轻红军军官正急匆匆地跨上莫斯科大剧院正前方台阶,他已经错过今晚前半小时演出。
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有在幕间闯入剧场嗜好,伯爵不禁哑然失笑。有次,时间明明仅容他在英语俱乐部喝上杯就走,他却又连喝三杯,才跳进已在外面等候多时马车。马车疾驰如飞,穿城而过,他连跑带跳地冲上剧院那著名台阶,像刚才那位小伙子样,闪身进入金色大门。舞台上,女芭蕾演员正翩翩起舞。伯爵忙不迭地低声道着歉,挪往他位于第二十排专座。那是少数几个能够览包厢里女宾们芳姿福利座位之。
迟到,伯爵边想边叹口气,年轻人通病。
他把脚跟转,在自己房间踱起步来。他最喜欢廓大客厅,还有客厅里悬挂两盏枝形灯。他也喜欢小餐厅里漆木镶板和用以固定卧室双开门精致黄铜机关。总之,他就像位头次见到这个套房潜在买主,将屋内装潢细细打量遍。进到卧室,伯爵在大理石面桌案前略微停停。桌上摆着各式各样古玩。他从中挑把剪刀拿起来。那是他妹妹心爱之物,整把剪刀被做成只白鹭形状,长长银色刀刃代表鸟喙,金色小螺丝则是眼睛。这把剪刀是如此小巧,他都没法将大拇指和食指塞进指圈去。
伯爵从套房这头往另外头望去,仿佛要将所有留下来东西最后再盘点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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