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形容祖父母很“老派”,你可能是在委婉地说他们还有种族歧视的偏见,但在医院语境中,“老派”意味着“不提供支持”,你全都得靠自己。
我感觉自己从儿童跑道直接来到了舒马赫飞驰其上的极品赛道,这家医院培养新人的策略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就是“看就会,会就做,做就成”。看别人摘除输卵管或者进行超声波卵巢检查后,就意味着已经培训过你了。假如认为这是噩梦,那你就错了,因为这还是在这家医院里最好的情况,“看就会”的环节经常被忽略,就像夜店厕所的激情约会中往往没有前戏一样。
如今,从修理内长的指甲到切开连体双胞胎(1),油管视频几乎可以教你做任何事。但回到2006年,你还得照本宣科,按课本上写的做事。好玩的是,在见到真正的患者之前,你已经要背一大堆复杂的步骤(不要想什么宜家的DIY衣柜,想想组装一辆汽车)。假如一个人右手拿手术刀,左手还拿着课本,盯着你的生殖器就要动手,你能对他有多大信心?我很快学会了保持一种绝对自信,尽管自己的双腿实际上正在水底下疯狂地扑腾。这么说吧,不要和我打扑克牌,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下次要组装平板家具的时候,你倒是可以考虑叫上我。
因为我醒着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也因为我所面临的困境是如此之深,在当住院医生的第二年,我真的是学了很多,而且进步飞快。“老派”训练法可能没什么意思,但确实很奏效。现在,我觉得那帮少林寺的混球简直就是在度假。
2006年8月2日,星期三
今天是黑色星期三(2),我几天前已经开始了在圣阿加莎医院的工作。黑色星期三当天死亡率会增加,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身上的担子就轻了很多,所以今天我也没有特别努力。
2006年8月10日,星期四
在门诊接诊了一位母亲,6周前她刚刚顺利生产。虽然身体状况一切正常,但她看起来显然在为什么事情烦心。我问她怎么了,结果她突然失声痛哭,告诉我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得了脑瘤,问我能不能查看一下。这真的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3),但看着她崩溃的面孔,我想这时候最好还是别扮演火车站售票处一脸冷漠的工作人员,不恰当地建议她去问问家庭医生的意见。我检查了一下她的小婴儿,暗暗期望她所担忧的事情能在我少得可怜的儿科知识范畴之内。
她指给我看孩子脑后部肿起的硬块,这时候我不知怎么突然有如神助,自信地告诉她那不过是枕骨隆起,是头骨正常的组成部分。看,你另一个孩子的脑后也有!看,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