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象。”我很清楚,在如今这样的时代,想要找到这样的对象是何其之难。或许是看了在同一地点与长野先生的摄影展同步展览的“水俣·东京展”之后,我想要这样说。
当以水俣为拍摄对象的时候,自我表现这样的概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拍摄水俣的摄影家们,都不得不将自己奉献给拍摄对象。如果他们没有被不管怎么拍摄都拍不尽的沉重而严峻的现实所吞噬的话,他们是无法逼近水俣真正的现实的吧。但是仔细想一想,现实不都是这样的吗?相较于拍摄对象本身,长野先生更注重于拍摄对象周边的事物。他将乍看起来与拍摄对象毫无关系的周边事物通通纳入镜头里,希望借此来抓住现实的深层。于是,摄影师本人并不居于拍摄行为的中心,而只是现实极其复杂的群像中的一环。
对谈中,单色照片与彩色照片的区别也成为话题的一个焦点,长野先生拍摄的照片大多数是单色照片,采用的基本镜头是二十八毫米镜头。对此,我也兴趣浓厚。在彩色照片中,目光通常被色彩吸引,而在单色照片中,我们的关注点在于拍摄物与拍摄物之间的多重关系,也即照片的构图。二十八毫米镜头最接近人眼的视角,这也是人们经常使用二十八毫米镜头的原因之一。但是,即便在我们仅仅注视着一个事物的时候,潜意识里我们依然将其放在与其他事物的关系中来进行观察。照片通过捕捉和固定一瞬间的景象,反而有利于我们注意到躁动不安的潜意识的情感流动。
我们将数码相机拍摄的照片添加在电子邮件的附件里,将大头贴和拍立得拍摄的照片与朋友交换。如今,照片已经成了人们日常交流中不可或缺的工具。长野先生说:“将自己以白纸的状态呈现出来,不思前想后,轻轻松松地拍摄,这才是摄影的妙趣所在。”从他的这番话中,我感受到了他柔美年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