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宗教的人文战争（1 / 4）

开始，要区分自由人文主义、社会人文主义和进化人文主义有何不同，似乎是件无聊事。毕竟，不论哪个人文主义教派，都与基督教、伊斯兰教或印度教有巨大差异。相较之下，不同人文主义流派之间差别简直微不足道。只要们都同意上帝已死、只有人类体验才能为宇宙带来意义，这个时候，再去讨论人类体验到底是律平等还是有某些比较优越，真有那重要吗？然而，随着人文主义征服世界，这些原本内部分裂逐渐扩大，骤然引发史上死伤最惨重场宗教战争。

在20世纪第个10年间，正统教派自由主义仍然对自己信心满满。他们相信，只要让个人享有最大言论自由、随心而行，世界就能享有前所未有和平与繁荣。虽然世界仍然受制于传统阶层结构、蒙昧主义宗教以及残酷无情帝国，要彻底摆脱它们还需要些时间。然而每过10年，都会出现新自由和成就，总有天，们会在地球上创造天堂。1914年6月，原本日子还过得平静而幸福，自由主义者觉得历史也站在自己这边。

等到1914年圣诞节，在连绵战火下，自由主义者已经几乎得炮弹休克症，而且在接下来几十年间，这套思想同时遭到左右夹攻。在社会主义看来，自由主义就像亚当那片无花果树叶，是在为整个无情、剥削、种族歧视制度遮羞。高举着“自由”大旗，在意其实却是“财富”。说着要让个体有权去做自己感觉良好事，最后却多半演变成要保护中上阶层财富和特权。如果连房租都付不起，还谈什居住自由？如果连学费都付不起，又有什学习自由？如果连车都买不起，旅行自由又有什意义？则著名嘲讽笑话就说，在自由主义之下，每个人都有饿死自由。而更糟是，自由主义鼓励每个人把自己视为独立个体，于是同阶级成员各自独立，无法团结起来对抗压迫他们制度。于是，自由主义让不平等永无止境，使大众走向贫困，让精英走向孤立。

自由主义先挨左边来这拳，已经步履蹒跚，但进化人文主义又从右边袭来。在种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眼中，自由主义妨碍自然选择，造成人类退化。他们提出警告，如果认定所有人价值相同、生育机会相同，自然选择就无法运作。身为最适者那些人无法继续进化成超人，只能被大批平庸人淹没，人类终将灭绝。

于是，从1914年到1989年，三种人文主义流派掀起场凶残信仰之战，自由主义节节败退，而且自由主义核心思想这时看来不仅太过天真，甚至可能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