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只要人们一改变行为模式,新形成的经济理论就立刻过时了。我们或许能够知道经济在过去是如何运行的,但已经无法再确知经济在目前如何运行,未来就更不用说了。
以上并不是某个假设的案例。在19世纪中叶,卡尔·马克思提出了卓越的经济见解,并据以预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冲突将日益激烈,无产阶级必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马克思当时十分肯定,g,m将率先发端于工业g,m的领头国,例如英、法、美,接着蔓延到世界其他地区。
但马克思忘了资本家也会读书。一开始只有少数几位弟子认真看待他的理论、仔细阅读。随着社会主义的火炬逐渐得到追随者而壮大,资本家开始有所警觉,也跟着细读了《资本论》,并采用了许多马克思分析时的工具和见解。在20世纪,从街头的年轻人到各国总统都接受了马克思对经济和历史的思考方式。即使是极为抗拒马克思主义预测的资本家,也在利用马克思主义的预测。比如美国中央情报局分析20世纪60年代越南和智利的情况时,就将社会分为不同阶级。在尼克松或撒切尔夫人考虑全球局势时,也会自问是谁控制了生产的重要工具。从1989年到1991年,老布什眼看着苏联帝国走向败亡,但在1992年总统大选时被比尔·克林顿击败。克林顿的胜选策略可以浓缩成他的竞选口号:“笨蛋,问题在于经济!”就算是马克思本人,也没法说得更好了。
当人们采用了马克思主义的判断时,也就随之改变了自己的行为。位于英法等国的资本家开始改善工人待遇,增强他们的民族意识,并让工人参与政治。因此,当工人开始能在选举中投票、工党在一国又一国陆续取得权力时,资本家也就能够继续高枕无忧。于是,马克思的预言未能实现。英美法等工业强国并未发生大规模**主义g,m,无产阶级专政也未在这些国家登上历史舞台。
这正是历史知识的矛盾。知识如果不能改变行为,就没有用处。但知识一旦改变了行为,本身就立刻失去意义。我们拥有越多数据,对历史了解越深入,历史的轨迹就改变得越快,我们的知识也过时得越快。
几个世纪以前,人类知识增长缓慢,政治和经济的改变仿佛也迈着一种悠闲的脚步。如今,知识增加的速度飞快,理论上我们应该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但情况恰恰相反。各种新知识让经济、社会和政治的变化加速;为了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加速积累知识,却导致动荡更为加速、加剧。于是,我们越来越无法真正理解现在或预测未来。在1016年,想预测欧洲在1050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