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摸到她那圆润光滑、毫无疤痕、只在黑暗中示人大腿。她翻身,滚向另侧。
此时此刻,躺在这张床上,你几乎忘坠落飞弹、崩塌博物馆、远得不能再远青天、有如冰块般在草间滚动空心砖。寻获她之时,你手里握着那幅札哈洛夫油画,她脸孔被大火烧成两半,牙齿格格打颤。你几乎忘你是怎把她脸颊捧在掌心、试图吹气帮她降温,你也几乎忘你抱着她之时、她是怎睁着支离破碎双眼、搜寻你踪迹。
你几乎忘你已经警告她多少次提防恶人,好像他们是非族类怪兽,躲在她门外,随时准备掠夺容易受到伤害盲人。当她翻身离开你、拉过毯子盖住她臀部,你几乎忘自问:“今天变成什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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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回到自己公寓,看到幅幅留置在地上油画。阳光照在焦黑之处,呈现出奇特美感,好像大火并未毁坏这件件艺术品,反而让它们表达出残酷现况。拿起离最近幅画,位贵族委托画家绘制这幅全家福,送给儿子当作结婚礼物。油画最上方三分之已被焚毁,贵族、贵族夫人、他长子、新婚夫妻头颅也被火舌吞噬,但是他们躯体依然完好,依然身穿煤灰点点马裤和衬裙,只腊肠狗蹲在他们脚边,小狗胖嘟嘟,四只短腿几乎碰不到地,这幅油画意欲昭显家道永远兴旺,结果却只有这只腊肠狗完好无缺。
把油画挂在墙上根歪曲铁钉上,退后几步,仔细瞧瞧,在职业生涯中,这竟然是头次挂上幅现代画作,想来讶异。把家具拖到厨房,把其余油画幅幅挂满整个客厅,最后剩下那幅经过修复札哈洛夫。考虑是否把它摆回衣柜里,让它置身黑暗之中,只供个人独享,但心中那股策展人本能占上风。把札哈洛夫挂在墙上那个专属角落。街童们早已偷走最后个招牌,拿起另块硬纸板草草书写,钉在门上:格罗兹尼乡土博物馆。
接下来必须解决警卫问题。把张揉成团百元卢布大钞丢下楼梯,街童们就像桑札河中鳟鱼,肚子饿到不可能不咬带饵鱼钩。角落冒出只小手,伸手抓,拉出只瘦巴巴手臂,钓到个小孩。他疯狂扭动,大咬手腕,拉着他用力摇晃,直到他终于屈服。说打算雇他担任博物馆警卫。
他停止扭动,说不定惊吓过度,那张百元大钞躺在他掌心,合起他手掌,他指甲状似生锈,他衬衫跟七拼八凑煤灰样单薄。
“强盗偷走门上招牌。”告诉他。“每星期付你和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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