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跟其他夜晚
样回到隧道中。拿着画笔和墨汁罐，拖着沉重
步伐穿越隧道，但是这次梦境不同。隧道尽头灯光闪烁，光影愈来愈宽广、愈来愈明亮。列火车逐渐逼近。火车斜斜驶向，车前灯灯光有如洪水般漫过隧道。转身，头次看到自己最近几个月夜里不停画些什
。长达数千米隧道中，画上每个被涂抹销毁先生、妻子、女儿、儿子、姐妹、兄弟。在闪闪灯光中，他们有如幅幅原始、粗拙史前石洞壁画。试着摸摸离最近张脸孔，但还来不及碰触那个小男孩脸孔，火车就撞上，醒
过来。
晨间时分，他们让吃下鸡蛋和烟熏香肠，自从入狱之后，从来没有吃得这好。十二位囚犯因为参与间谍活动而受审，是第八位。头七个卖国贼以平板声调招供罪行。相形之下，告白将是慷慨激昂，声势洪亮，带着真正异议分子迫切与绝望，肯定精彩。但当被传唤到检察官面前，什都没说。
检察官以为没听到他问话，于是再问次：“你跟那个蒙羞舞者有何过往？”
依然什都没说。
检察官意识到故作沉默，于是重重跺脚——审判结束之后，他可能重复这个举动，只不过跺踏是脸庞——大声喊出问题。
那就跟说你如何维持信念。
知道最终依然拥有信念。
即使你失去切？
这就是重点，神学院学生轻敲。你未必失去切。
始终是个忠诚g,m分子，坚称，敲得又急又猛，他居然有办法把声声叩击化为字句，真是令人称奇。为他们奉献工作、忠诚、弟弟性命。他们主导告白。他们叫承认叛国，借此证明爱国。
什都没说。
请想象下这种景况：法官转向检察官，检察官转向部长，部长转向法警，然后人人全都转向。如果弟媳看得到现在模样，她会怎想？波兰文老师呢？她们会不会带着忧虑、惊惶、讶异神情看着？她们神情之中，会不会带着有朝日可能转变为骄傲称许？检察官声音颤抖；没错，肯定出于震怒，但也可能是恐惧，因为若拒绝招供，他也会受到牵连。他逼说出跟舞者有何关系、们叛乱组织发展到什程度、她那只残缺、飘浮在舞台上
你之所以质疑信念，说不定因为它毫不犹豫地背弃它追随者。
现在可不是狡辩时候，轻敲。
他没有回答。继续敲叩：供词每个字都经过他们授意，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忏悔告白？
神学院学生以沉默代替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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