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喃喃说道。有人架着站起来。
得到答复是眼镜被踏碎嘎吱声。
“看不见。”但就算那人听见说话,他也不在乎。
“这是
阴影之中。画中看不到半个人影,呈现静止状态,甚至连只迷路山羊都没有。
这幅油画已在桌上搁置个多月,上级交代把个格罗兹尼领导人画入前景之中,却迟迟没有动手。老实说,可以提高任何幅现实派画作水平,这话不是自吹自擂,而是目前艺术水平实在太差。但是幅十九世纪大师之作,那就完全另当别论。
当把玩具士兵大小领导人添加到画中,帮他画上沃斯卡脸孔,或说如果沃斯卡上年纪、变成个胖嘟嘟权贵,可能会是什模样。这行顶多只能做到把图像化为回忆、把光线化为暗影,但抹拭笔画却在心中重新滋长。忽然有所顿悟:没错,是个修正画家、个宣传*员、位苏联公民、名男子,但撇开这些不谈,那些被销毁影像,代表着他们来世。
那天早上,沃斯卡仅存脸孔被卢布铜板刮成片空白。
那天下午,决定将他画入切。
起先确定会被逮到。在公共场所,走过幅幅经过修正风景画,颗心怦怦跳,确信人人看得出沃斯克脸孔有如针点般插入背景之中。没有人看出。那就像是讲给侄子听童话故事;他平安无事地藏身在背景之中,那些可能出手伤害他人全都看不到他。尽其所能,不停将他画入每幅图像之中,画出每个年龄他,甚至——或说尤其是——上年纪他。永远无法补偿亏欠,就算把沃斯卡加入画中,也没办法弥补他被人从生命中除名,但不断复制弟弟、天天再度与他相见、看着他现在模样和未来面貌,画又画,感觉自己说不定终于成位肖像画家,其余工作也就变得可以忍受。
原创性始终不足,画不出可以挂在咖啡厅展示作品。如今绘制迷你沃斯卡却悬挂在各处。
把札哈洛夫油画挂在办公室,过几天才拿下来,运回格罗兹尼。始终不晓得油画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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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噼啪破裂,被吵醒,伸手拿取眼镜,但是眼镜不在床边小桌上。哪有什床边小桌?刚才在长沙发上睡着。还没坐起,有人已经抓住肩膀,把推到地上,摔个狗吃屎。有人用膝盖顶着肋骨,被紧紧制住,气喘吁吁,双手猛烈挥动。想说不是试图逃跑、只是想要吸口气,但是那个膝盖愈压愈紧,似乎打算进驻椎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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