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大门附近某个房间里,群男人边唱歌,边以复杂节奏快速拍手。不远处另个较小房间里正在供应咖啡,她坐在地板上,伸出双手就着烧煤陶炉取暖。“他不能在这里生病,”她想着,“们俩谁都不行。”在这荒凉偏远地方,你别无选择,只能拒绝生病。她回到驿站外,透过车窗向内张望。大部分乘客仍在熟睡,他们都裹着兜帽斗篷。她找到波特,于是她敲敲窗户。“波特!”她喊道。“热咖啡!”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去他妈!”她忖道,“他只是想吸引关注。他巴不得生病呢!”她爬回车上,路挤到他身边,他懒洋洋地躺着。
“波特!拜托,下来喝点咖啡吧,算求你。”她梗着脖子盯着他脸,边轻抚他头发边问道:“你觉得不舒服吗?”
他蒙着外套回答:“什都不想喝。求你。不想动。”
她不想迁就他,要是她时心软帮他买来咖啡,那没准儿正中他下怀。但他直在发抖,他真该喝点儿热。最后她还是决定伺候他这回。于是她说:“要是端过来杯热咖啡,你会喝吗?”
夜晚格外漫长。他们到达座建在悬崖下驿站。头顶灯亮。姬特前面那个年轻阿拉伯人回过头来,掀开兜帽满面笑容地指指外面,告诉她:“哈西伊尼费勒!”
“多谢。”她报以微笑。她想下车走走,但当她转头去看波特时候,却发现他整个人蜷缩在外套下面,脸色潮红。
“波特。”她喊声,然后惊讶地听到他立即回答:“嗯?”他声音听起来十分清醒。
“们下去喝点儿热吧。你已经睡好几个小时。”
他慢慢坐起来。“根本没睡着,如果你想知道话。”
过好会儿他才回答:“嗯。”
当她再次冲进驿站时候,戴着遮阳帽司机正好走出来,虽然他是个阿拉伯人,却没戴头巾。“等等!”她冲着司机喊道。司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他似乎很想对她品头论足番,但无人捧场——附近没有欧洲人,其他阿拉伯人又都是些乡巴佬,根本无法充分理解他想说那些下流话。
波特坐起来,边喝咖啡边叹气。
“喝完?
她完全不相信他。“明白。”她说,“呃,那你想去吗?打算去。”
“倒是想去,但很难受。大概是得流感,或者其他什病。”
“噢,胡说!怎可能?说不定是消化不良,晚餐你吃得太快。”
“你去吧,不想动。”
她下车,迎着风在岩石上站片刻,深深吸几口气。黎明似乎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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