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富兹和乔·富兹警惕地坐在圣何塞(SanJose)费尔蒙酒店的大堂酒吧,桌子对面是大卫·博伊斯和他的同伴。这是3月中旬一个星期日的晚上,平时热闹的酒吧中两架三角钢琴寂静无声。让这四个人可以不用提高声音说话。博伊斯看上去很放松,打扮利落,穿一件海军蓝的西服,脚上是有自己签名的黑色运动鞋,他发起了这次会面,讨论如何解决在过去两年半中令富兹家族和希拉洛斯陷入对抗的诉讼。
理查德和乔最初决心要将官司打到底,但他们都已筋疲力竭。庭审开始于不久之前,就在这条街上的联邦法院,他们遭受攻击的范围之广终于让他们彻底醒悟过来。由于对他们的律师不满,以及官司成本不断增加,他们在几个月前选择“自行应诉”。那时看起来很明智的决定,现在看很愚蠢:作为一名从未打过官司的专利律师,乔根本无法与全国最好的诉讼律师及其所属的队伍抗衡。
伊恩·吉本斯的死亡也是一个巨大的挫折。粗看上去,要亡羊补牢,他们也许可以传唤他的遗孀罗谢尔作证。理查德成功地联系上了罗谢尔,罗谢尔告诉他,伊丽莎白曾试图恐吓伊恩不要出庭作证,还有伊恩认为她不诚实。但主审法官否决了富兹一家随后提出的传召罗谢尔出庭的动议。
不过,更加有破坏性的,是理查德·富兹自己两天前在法庭的作证。博伊斯抓住他一系列无关紧要的谎话,尽管这些谎话完全不能证明希拉洛斯的剽窃指控,但损害了他的信誉。其中一个谎言,是富兹的抗辩,说他仍然从事医药行业,诊治病人,这个说法被他自己妻子的证词所反驳。富兹拒绝收回这个说法,即使博伊斯用他妻子的证词与他质证,这除了自尊以外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在自己混乱的公开辩论中,富兹还声明他的专利与希拉洛斯毫无关系,鉴于他的专利申请中提到了公司的名称,并且引用了公司网站的内容,显而易见,这一说法也是荒谬的。
乔看着父亲在法庭上的糟糕表现,警惕日增。他的父亲在商业环境中曾是一位了不起的推销员,因为他极为健谈并且喜欢即兴发挥,但当你在宣誓之后遭到顶级律师的质询且不放过任何矛盾之处的时候,那种即兴的、与事实相去甚远的方法就难以奏效了。而更于事无补的是,74岁高龄的理查德,记忆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乔担心弟弟约翰即将出场的作证可能演变成另一个麻烦。博伊斯知道约翰的脾气很坏,毫无疑问会在陪审团面前向他施压。他已经提到过约翰在出庭作证时曾经威胁伊丽莎白的事实。
把这一切在脑子里盘算了一遍之后,乔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