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重心里骂声娘,时错愕。
“仁兄—”周玉安打个招呼,伸手拍向崔重肩头。崔重大骇,怪叫着急退步。
“仁兄不必惊慌。”周玉安拍个空,语声歉疚道,“周某有些私事要处置,必不会伤及无辜。两位请宽坐。”又冲燕横微笑颔首。
崔重还没回过神来,周玉安已从三人桌旁经过,走向堂中角落。陈闲给燕横续满茶,随口道:“坐吧。大惊小怪。”燕横哼声,坐
“什赌?”
“赌咱们这次刺杀周玉安,定然难以成功。你敢不敢接赌?”
陈闲怔,缓缓道:“有何不敢?你若输,劳烦以后少牢骚几句。”
崔重与燕横面面相觑。此次刺杀实如螳臂当车,然而陈闲竟似很有把握。
崔重问:“那若赢呢?”
崔重大叫:“那可未必!你把许青流找来和比比轻功。”
燕横不再接话,满脸嘲意。崔重道:“姓燕,这路好心请你吃酒,你不吃便罢,何必恶声恶气?”
燕横道:“劝你晒黑皮,以后行窃便不用再穿夜行衣,那也是好心。”
崔重愣愣,忽然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燕横还是自嘲。笑完他又说要与陈闲打赌,自称驻足半日再上路,却仍能比燕陈二人先抵达蕲州。
陈闲乍闻有赌可打,双眸亮,听完却沉思片刻,摇头不赌。
“蠢货。”燕横冷哼,“要是你赌赢,咱们刺杀不成,绝难活命,那也不用说什。”
四
“看来倒是赌赢……”崔重暗自苦笑,忽被锐光刺痛双目。
—周玉安持剑朝崔重走来,阳光照进簌玉楼,打到玉剑上折出,恰在崔重脸上落成片亮斑。
“弄什鬼!”燕横霍然站起。堂中静下去,随即响起纷乱低语。有些来客瞧出异样,快步出门离去。崔重也赶忙站起,手心冒汗,却见身旁陈闲端坐不动,头微抬,似是在看楼上薛方晴。
崔重再三催劝,陈闲道:“平生与人赌斗上百次,没输过回,只因从来不打没把握赌,从不做没把握事。”
燕横走得烦闷,倒是颇想赌场,道:“有把握赌,赢又有何意思?不愧是鬼赌—胆小鬼!”
陈闲道:“若在平时,赌便赌,这趟有正事要做,何必徒损气力?”
燕横与崔重脸上肃,不再多言。所谓“正事”,就是要去蕲州刺杀周玉安周大侠。武林中不少好手都与周玉安交情匪浅,但今秋周大侠南下蕲州是单人独剑,三人都觉得这实乃出手良机。
继续赶路,崔重东拉西扯,时又奔前蹿后,展露轻灵身法,眼见二人无动于衷,才沉静下来,忽生念,对陈闲道:“再与你打个赌,不耽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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