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步子走到树下，仰视梨花如雪，倚树而坐。不知过去多久，梨树另
侧
山道上传来铜铃声。杨逊神魂静，心中河水声渐渐远去。
浮云悠悠十二载，山水枯荣，星移月换，似是故人来。
有人骑白马穿
杜泓叹道：“也许，她也只是想见他
。”顿顿又道：“有时
甚至忍不住想，柳姑娘把霜鱼都给杨逊，会不会也给他紫阳露？”
“你是说可能是杨逊自己救活梨树？”游寄江愕然摇头，“荒谬，什
乱七八糟，到底谁想见谁，老游也不在意，只是舍不得杨……”话没说完，怔怔流下泪来。
杜泓暗叹声，幽幽道：“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好在无论是谁想见谁，他们两人总算是要重逢。”
十
从峨嵋山到成都，再过巫峡、入荆州，后经汉阳、金陵而抵扬州—这条数千里长路连日里牵动无数人瞩目。杨逊走得并不算极快，但仍是赶在梨花凋谢之前进扬州城。
“很想见她面，想再看她眼。”
杜泓默默看着桌上空碗，出神片刻，摆摆手：“你走吧。”
杨逊深深揖：“大恩不言谢，可惜今生无以为报。”
……
等到夜色昏黄，游寄江冲入眠月楼时，杜泓已独自呆坐大半日。
等他骑马来到扶柳镇时，镇边已有各门各派江湖武者不下数百人在等候。他对众人拱拱手，群豪纷纷抱拳还礼，许多人已双目泛红。
杨逊催马入镇，众人跟随其后，行不多久，已能望见那株梨树。杨逊下马，目视群豪道：“诸位请就此留步吧。”
本有很多武人打算在最后关头力劝杨大侠，然而此时杨逊眼神语声中却似有种无形气魄弥散开来，莫名让人心折。众人相互对望，最终都欲言又止。
杨逊走出十余步，身后响起低低哭声，有人轻声道：“恭送杨大侠。”
阵送别声中，杨逊回望来路，但见群豪肃立如林，远处烟树渺茫、白鸟横飞，天边无晴无雨。
听明详情后，游寄江痛骂好阵命途世道，嘶声道：“既拦不住杨逊，便去截柳青凝。”
杜泓摇头道：“柳青凝行踪飘忽，应比杨逊早至，料想已匿在扬州等候杨逊现身，你截不住。”
游寄江愣半晌，忽涩然笑：“那日在云罗茶肆他听到消息后竟还面露喜色，他娘，莫非送死还是件挺值得高兴事吗？”
杜泓道：“梨花开，他能再见到柳姑娘，怎不高兴？”
游寄江怒哼声：“数年前去扬州看过，那梨树筋络已断，干枯萎败，恐怕只有天霜堂秘药‘紫阳露’能救活。柳青凝时隔多年救活梨树，定然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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