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一 周灭商与华夏新生（4 / 19）

示血液正在淋漓滴沥下来。

从血缘关系讲，古公亶父和周人这种行为，是对家乡族人无耻背叛。靠着捕猎羌人，周族成商朝在西方血腥代理人，也得到相应报酬。锋利铜兵器可以帮助他们捕获猎物；商人马拉战车军事技术，可能也在这个时候输入周族。

亶父以来三代人，近百年时间里，周人都在努力趋附商朝。按照传统婚俗，周族首领应当迎娶姜姓夫人，亶父夫人就来自羌人，说明在他当年结婚时还没有背弃西方盟族。但他儿子季历、孙子周昌（文王），两代人都是从东方迎娶夫人，这表明他们投靠商朝姿态。

图6有“用羌”内容甲骨文拓片（“贞用羌于祖乙正”）

王平、顾彬：《甲骨文与殷商人祭》，大象出版社，2007年。下同。

周人宣称这两位夫人都是商人，甚至是商王之女。这只是他们对周边羌人吹嘘。商人实行族内婚，严密保护着自己高贵血统纯洁性，绝对不会将王室之女嫁给远方蛮夷。商人姓是“子”，而季历和周昌两位夫人，分别姓“任”和“姒”，她们只是来自臣服于商外围小国而已。不过任、姒两位夫人母国，还是比周人先进多。在周人眼里，她们俨然是从天界下凡女神般，后世史诗中充满对她们歌颂声，甚至称她们为“大任”“大姒”。2

两代东方新娘给周族上层带来巨大变化。丈夫可以不懂妻子家族语言，但母亲必然会全面影响儿子代。东方文化随她们来到西部，最神秘、“先进”当属甲骨占卜之术，它融合文字、占算和沟通鬼神通灵术于身，被商人发挥到极致。其中，对卜骨烧灼纹路进行解读和运算部分属于“八卦”。3文王周昌到老年时，开始痴迷于这种来自东方神秘运算技术。由此，周人和古中国命运开始发生转折。

文王野心：八卦

文王周昌年幼时就继承族长之位。实际上，他父亲季历很可能早夭而没有当过族长。季历妻子、周昌母亲大任来自东方，商朝显然支持幼年周昌继任周族之长。他成年后继续从东方迎娶妻子大姒，也是沿袭祖父亶父以来投靠商朝政策，同时保障自己权威。4

掌握甲骨占卜和八卦推算技术，都是巫师家族，他们世代传承此职，将其作为家传绝技秘不示人。后世人传说，周文王在被商纣囚禁期间，将八卦推衍为六十四卦，这种说法也许有定来历，但周昌接触和演算八卦开端肯定更早。可以想象，当老年周昌对“八卦”发生兴趣后，肯定对占卜师软硬兼施使用各种手段，终于迫使他们交待出卦象运算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