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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政:为寡头们工作(50—53岁)(4 / 17)

关系。

这次会见,《左传》记载很险恶,说齐景公先是想埋伏士兵,劫持鲁定公,被孔子识破。《史记》记载更像小说,说齐国人让群侏儒小丑登上会场,唱唱跳跳,败坏会场庄严气氛,孔子很生气,下令把侏儒都砍成两截。这个戏剧性很强段子,被后世称为“夹谷之会”。

《史记》多出来这段“杀侏儒”,应该是后人编故事。即便是《左传》记载,恐怕也有些夸张,因为齐景公在位这些年,待鲁国直不错。当年鲁昭公逃到齐国,多亏齐景公照顾着,现在两国正式和好,没必要耍什花招。齐国人性格都比较随便,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按司马迁说法,叫“宽缓阔达”4。像孔子这种书生自然不适应,难免大惊小怪。

二十多年后,鲁定公儿子哀公,和齐景公孙子平公会见,齐平公时高兴,给鲁哀公行个稽首大礼——当时人都是在垫子上跪坐,最高致意就是把手放在席子上,额头拜在手上,这叫稽首——哀公拘泥不肯还礼,让齐平公很愤怒,后来还自编首歌,骂鲁国人都是只读儒书呆子。5

虽然缺乏经验,跌跌撞撞,孔子这个叛晋亲齐外交转向还是完成。从地缘政治上讲,这是晋国寡头并立、内耗增加、影响力下降之后必然趋势。

孔子促成鲁国和齐国关系正常化,但这只是开端。接下来就要形成个以齐国为中心,鲁、卫、郑参与军事同盟,目标是共同对抗强大晋国。

前面已经介绍过,郑国几年前已经和晋国翻脸,阳虎当政时候,还替晋国教训过郑国。现在郑国当然欢迎鲁国加入反晋阵营。

卫国和晋国反目则更有戏剧性,责任主要在晋国。

百多年来,鲁、卫直老实服从晋国领导,但到孔子这代,特别是阳虎掌权几年,晋国智、赵、中行等六家大贵族寡头争权,政出多门,决策紊乱,卫国君主灵公感觉无所适从,逐渐不服从晋国领导。在孔子50岁时(阳虎失败出逃那年),晋国执政赵简子带军队去和卫灵公会见。赵氏家族原来和卫国关系疏远,赵简子想借这机会给卫国施加压力,让卫灵公老实点。

卫灵公本来也接受这个教训,但晋国方面狂妄得越来越过分。赵简子派手下个叫成何贵族代表晋国,和卫灵公举行盟誓仪式。晋和卫都是出自周王室封国,如今晋国名中下级贵族居然和卫国国君平起平坐,举行神圣仪式,显然过于无礼;事情还远不止此,当双方歃血——向神灵敬献血酒时,成何不让卫灵公和自己同时举杯,伸出只手拽住卫灵公手腕子,双方几乎发生肢体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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