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他应该露出属于离蔚表情,用离蔚腔调说点什,趁机在薇薇面前表现下他改变成绩。可他边说着,边把自己蜷缩成团,靠在床头。脸上神情清楚表明,他并不想交谈。
薇薇从鼻子里哼声,陈明没有理睬她,薇薇更响地哼几声。
陈明目光终于移向她,嘴唇动动,可没有说什。
“你想伤害。”薇薇瞧破他似挑衅:“你想说点什伤人话,对吗?”
陈明把嘴巴闭得紧紧,他跳下床,打算去梳洗。
可在梦里,又是可恶梦,他还是总能听见周扬温柔呼唤。
“明,陈明……”这是周扬声音。
“明……”
确实是周扬声音,比唐僧紧箍咒还灵,怎也逃脱不天罗地网。
“停,停……”陈明痛苦地捧着头从床上坐起来。他没有尝到醉酒好处,他连丁点痛苦都没有忘却,反而增加可恶头疼。
陈明经常会记起周扬在很久之前说过些话。
他说:“这是游戏。”
他还说:“这不是你游戏。”
也许是无心之言,也许这是周扬当日对他说极少几句真心话之。可惜他忽略,现在却常常想起来,怎也咀嚼不尽。
假如人生真是个游戏,那这个游戏真是被无聊人们玩得新意层出不穷。
薇薇个箭步拦住他,逼他看着她乌黑大眼睛:“你老避着,你不是避着就是想用话刺。”
“走开。”陈明皱眉。
“其实你心里很想很想有个妹妹。”
陈明霍然抬头瞪着她:“自己有妹妹。”
他伸手接过杯凭空出现在面前温水,用水润润嗓子,才抬头看向递水给他人。
薇薇站在床前,无奈地耸着肩膀:“周大哥出去,他要陪陪你。”她瘦,下巴尖尖。
“你用不着来陪。”陈明说:“放心吧,不会逃跑。已经不想逃。”
“其实,不是因为周大哥吩咐来。自己想来。”薇薇蹙眉,打量着陈明:“想来看看你样子,来……”
“来怀念下你哥哥。”陈明迅速接句,而且找个比喻:“就好像蜡像馆里蜡像,不过这个更好点,会动会说话。”
可陈明讨厌新意,他经不起再三改变,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目标。既然打算成为离蔚,或者说成为离蔚替代品,那就不要中途放弃吧。
他无法为自己而活,他已经没有自己。
他打算为周扬而活――而周扬,却为离蔚而活。
于是,他也将为离蔚而活。
世界是紊乱,陈明试图把它理清楚,以至于到最后,个活人为个从不曾见面和交谈死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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