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便反过来借杜撰唐汉之名,也为墨子做番仿佛盖棺论定般总结。
有些玄奇,也有些神秘。
他知道,如果不趁着今天机会把话挑明,那今后做事就太难。
所以他说完这些,又道:“先生。豹子和老虎长得并不样。头驴披着虎皮,还有头真正豹子,那到底谁更像老虎?只看重皮毛人会说驴像、而看重本源人会说豹子像。那先生到底是希望后世墨者如披虎皮之驴?还是如豹子呢?此弟子之疑。”
“先生如虎,然而众弟子有虎牙者、有虎爪者、有虎皮者、有虎啸者,却没有人可与先生并列。日后,牙、爪、皮、啸,谁为虎?四者相合,方为虎;亦或此四者皆为虎?此弟子之二疑。”
不知道先生想不想听?”
既是评价,自然有赞、有诽。
墨子笑道:“能创出隶书之人,聪慧之才远胜于,当然要听。你但说。”
适深吸口气,揣摩着词汇,说道:“行义天下,墨翟虽独能任,奈天下何!昔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也。名山三百,支川三千,小者无数。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腓无胈,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置万国。禹大圣也,而形劳天下也如此。墨翟摹禹,无胈无毛沐雨栉风、亦有通天下川之能。其能为重,其苦为轻。然墨翟若逝,弟子能全其才者,鲜矣;能分轻重者,孤矣。是故百年,后世之墨者,必以裘褐为衣,以屐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或曰:‘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也,不足谓墨’。后世之墨者,必以自苦腓无胈、胫无毛相进而已矣。然墨翟之才与天下心,罕有从者。盖因自苦易而知义难。墨翟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然其后,必衰!”
这是《庄子》天下篇中评价墨子话,适略微修改之后,复述出来。这是后世名篇。
适说完这两个疑惑,场地间鸦雀无声,都在思索适这番话。
包括仿佛被墨者遗忘胜绰等人,也在思考这些话。
墨子没有直接回答适疑惑,也没有直接解释这两件事,而是指着胜绰等人道:“这里事,是墨者事。你们已经不再是墨者,也不要再听。墨者,送他们离开!”
这番话,稍微修改用在形容孔子,也是说得通。
能有孔子之才人太少,所以能学只是孔子之学中最容易学那些,而抛弃其中精华。
糟粕,总比精华学起来容易。
适知道以此时自己身份,说这样话并不合适。但因为他所杜撰赛先生与唐汉,可以借两人之口来说。
墨子像是给适提前盖棺论定般,说之前那番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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