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根救命稻草吧。因为他没有任何别东西可以依靠,在这座夜幕下林中狗场,这点愚蠢希望就是他仅有切:他只希望这个劫持者说话算数。
“在恩纳豪格路96号。”
“非常感谢。”那人说道,把手枪插进裤腰带。
非常感谢?
那人掏出手机,对照着张黄色便笺纸往里输什,多半是个电话号码。屏幕荧光照亮他脸,内斯特觉得他没准还真是个牧师。个不会骗人牧师。当然,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但他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牧师,从不觉得自己是在骗人那种。那人还在按手机,是在编辑消息。他按下最后个键,发送消息,然后把手机揣进衣兜,望着内斯特。
“你做件善事,内斯特,现在她们有机会得救。”他说,“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个,趁你还没……”
趁还没什?内斯特咽下口唾沫。这人答应不杀他!他保证过……。他保证不会对他开枪。手电光打在犬舍挂锁上。那人把钥匙插进锁孔。这下内斯特能听见狗声音。不是洪亮犬吠,而是个和谐低音,几乎难以察觉。种微弱咕噜声,来自它们辘辘饥肠,这声音越来越大,抑扬顿挫,像瓦格纳对位法音乐样宁静而克制。这下什药物也抑制不住他恐惧。他感觉像被人用刺骨冰水冲刷。他多想被这水流带走,但那条水管却不在外面,而在他体内,从内部冲洗他大脑和身体。他无处可逃。因为握着水管人,就是胡戈·内斯特自己。
菲德尔·拉埃坐在黑暗中,双目圆睁。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呼喊。他只是蜷起身子,好让自己暖和点,让身体不再发抖。他认出那两个人声音。个是那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人,那人把他关在这里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菲德尔几乎没碰那些狗粮,只喝点水。他冷得发抖。虽然是夏天,夜晚寒意依然会侵入人体,让身体发僵,逼得人无处可逃。他扯着嗓子喊救命,直喊到嗓子冒烟,声嘶力竭,直喊到润湿他喉咙不再是唾液,而是鲜血,而喝水根本无法缓解干渴,只会像酒精样灼痛喉咙。听见有汽车驶来,他又试着大叫,却抽噎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哑然失声,声带只能像生锈引擎那样轧轧作响。
他从狗反应看出有人来。他盼望过,祈祷过。终于看见个剪影出现在夏日夜空下,是那个人回来。此人昨天曾步履轻盈地涉过沼泽,现在却弯着腰,吃力地拖着什东西。是只行李袋,里面装着个活人。那人立在里面,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并拢,被带到菲德尔所在犬舍跟前时显然有些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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