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
“下个礼拜,萝凯,同样地方,同样时间。你不会忘记吧?”
“怎会忘记?”她说。房门关上,她已离去。
他站起身,给自己又调杯酒。约翰逊威士忌加水,最佳良方。他缓缓啜饮威士忌,又躺下来。
再过不久就是午夜。他闭上眼睛,但睡意不来。他听见隔壁房间有人打开付费频道。听起来应该是付费频道,那些呻吟声栩栩如生。又听见警车鸣叫声划破黑夜。可恶!他辗转反侧。这张软床已经睡得他背部僵硬。他在这里老是睡不好,不只是床问题。这间黄色套房永远是饭店客房,是个陌生地方。
然后闭上眼睛。
布兰豪格看着天花板水晶吊灯,水晶映照着窗外“蓝点”品牌广告牌。那静。那冷。
“你可以走。”他说。
他没看她,只听见羽绒被掀开声音,然后下陷床铺回升。接着他听见穿上衣服声音。她没说句话。他触碰她时,她没说句话。他命令她抚摸自己时,她也没说句话。她躺在床上,四肢大张,眼神黑洞洞。黑暗中带有恐惧与怨恨。那黑洞洞眼神令他非常不舒服,以至于他没能……
起初他忽视她眼神,等待感觉出现,心中想着他拥有过其他女人,这套向来都很管用。但感觉直没上来。过会儿,他命令她停止抚摸,没有理由让她来羞辱自己。
他跟妻子艾莎说他要去拉尔维克市开会。如往常,艾莎问起时,他说记不起他们下榻旅馆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里嘉饭店?如果会议很晚才结束,他会打个电话,他如此说道。但你也知道这些深夜晚餐是怎回事,亲爱。
她像个机器人般听从命令,让自己遵守诺言,不多也不少。欧雷克监护权官司还有六个月才丧失时效,时间多是。没必要太心急。还会有其他日子,其他夜晚。
他回到原点,显然他不应该喝酒。酒令他麻木,令他对萝凯或他自己抚触都没有反应。
他命令她进入浴缸,替两人倒酒。热水,肥皂。他长篇大论地述说她有多美丽。她言不发。那静。那冷。最后连热水也冷。他替她擦干身体,又带她躺回床上。泡过澡后,她肌肤变得有些粗糙干涩。她开始颤抖,他感觉到她终于开始有回应。他手往下移,再往下移。接着,他再度看见她眼睛。又大又黑,片死寂。她眼睛死盯着天花板。魔法再度失效。他想打她耳光,把生命拍进那对死寂眼睛里。他想用掌心掴她,看着她肌肤发热、发红。
他听见她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打开包扣环。
“下次们少喝点酒。”他说,“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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