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哥哥”与村民串通,一
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土气味,每吸一口,便感觉鼻孔脏了一分。每次跨步都必须谨慎小心,以免鞋底因踩到湿润的枯叶而打滑。晚风呼啸而过,宛如幽灵的凄厉哀号声,头顶上沙沙作响的枝叶,想必已掩盖了整片夜空。不知是否有一丝一缕的月光,自枝叶的缝隙透了下来?
我听着鞋底踩踏枯叶及杂草的声音,就好似走在人迹罕至的荒废坟场上。我仿佛看见前方矗立着幢幢黑影,那些并不是森林里的树,而是无数葬身东北之人的一座座墓碑。混浊黝黑的痛苦与怨恨,在整个空间内飘荡盘旋——
每当导盲杖敲到树干,我就会上前抚摸树皮确认,敲到第八棵树时,我终于摸到了注连绳。我继续将手掌往下探摸,又摸到了宛如壮汉手臂一般盘根错节的树根。
母亲死后,我真的将装着砒霜的小瓶子埋在神木的根部附近了吗?我不断在记忆中挖掘,却毫无收获,仿佛那段回忆已被埋入了浓雾中的坟场地底深处。
过度的紧张让我吁了一口长气,心脏跟胃同时隐隐作痛,宛如被人用冰冷的手掌揪住了一般。我鼓起了勇气,先用手掌轻按覆盖于枯叶底下的泥土,接着举起铲子插入土中。
每当晚风发出啜泣声,头顶上的枝叶便会以骸骨碰撞般的声音响应,我有一种错觉,好似我正在挖掘自己的坟墓。身旁不断传来瑟瑟声响,让我不禁幻想出无数蟑螂在周围钻动的景象。我无法确定那是昆虫的声音,还是茂盛的草叶互相摩擦的声音。
陡然传来一声重响,似乎某处的密集草丛被人一脚踢散了,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回头大喝一声:“是谁!”但我没有听见任何回应,钻入耳中的只有狂,bao得仿佛要将所有枝叶扯断的晚风。
会不会有人正在偷偷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抑或这只是因恐惧而萌生的幻想,就好像把摇摆的柳树当成了幽灵一样?
我甩甩脑袋,将恐惧抛诸脑后,继续用铲子挖掘神木的根部。黑暗空间里,唯独挖土的声音异常清晰。每当挖了二十厘米深而毫无斩获,我就会稍微挪动位置。
刺入土中的铲子前端突然发出清脆声响,似乎碰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寒毛直竖。我用双手拨开泥土,挖出了那个物体,是个玻璃材质的小瓶子,我一摇,里头发出沙沙声,似乎装着某种粉末。难道真如“哥哥”所言,是我将这个东西埋在此地的?偏偏那晚的记忆实在埋得太深,没有办法像这小瓶子一样轻易挖出来。不,或许只是我没有勇气重新面对也不一定。如果真的是我用砒霜毒杀了母亲,又为了湮灭证据而将小瓶子埋在这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