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马场外马路上,正要上车,忽然辆汽车开过来停下,有个人在车上叫他。
危开济看,原来是淳于山,便过去帮他开车门,扶着他下车,说,「淳于老怎来?今天马匹病,没有比赛,您是白来趟,真对不起。下次你来,白送您两张马球票赔罪。」
淳于山说,「不为赌马球,只专门来找你。你和交代句实话,廖议长那边,是决心要撕毁和平协议吗?」
危开济听,正是让他心情最沉重事,又叹起气来。
淳于山说,「你既然叹气,可见也是希望和平,怎不劝劝廖议长,不要做两败俱伤事?」
多少心血时间?颗炮弹,可就什都没,战他娘个逼!」
说着,就转身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危开济叫着他问,「你去哪?」
公冶雄说,「这些年积蓄都存在万金银行里,打仗,恐怕银行也要倒闭,赶紧去取出来,免得竹篮打水场空。拿钱,就找个老亲投奔去。反正也不会打枪,留在这里挨枪子吗?」
危开济听他意思,竟是不打算向廖议长告辞就走,待要问,又想,旦开战,他赌场难保,马球场难道能保全?自己前程尚不知道,管别人闲事干什?于是也就不劝,只提醒他说,「过年银行关门,初八才开呢。你现在去取不到钱。」
危开济摊开手无奈地说,「算几斤几两,这种大事,怎劝?」
淳于山把他手握,神色郑重地说,「老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有和平之心,自当往这个方向去做。劝可以明劝,也可以暗劝。要是能阻止这场战争,你功德无量,不但你自己得益,济南城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白十三少也要把你当恩人看待。」
危开济怔,问,「原来您是白十三少派来说客吗?」
淳于山脸上,便露出种老人所特有,久历世事而又意味深长笑容,「也不光为他做说客,实在是大家立场样,谁也不想生灵涂炭。白十三少那边有个意思,就是如果你能为此事尽力,双方避免战,他要拿出三十万来谢你。到时钞票还是黄金,随你开口。
公冶雄说,「和万金银行陈经理有些交情,银行不开门,到他家去,无论如何也叫他给行个方便。」
于是真走。
危开济长叹几声,鼻子被马稀粪臭味熏得难受,叮嘱照管马厩人几句,便也走出来。
刚好个马球场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他说,「有个电话,说议长请危经理到廖家去趟,有要事商议。」
危开济知道所谓要事,必和开战有关,心情越发沉重,只是又不能不去,只好叫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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