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这些天,那个人就……不痛不痒,无忧无愁!
天底下,竟有这样铁石心肠人。
他白雪岚,在宣怀风心里,又算什呢?除能当个强盗,当个恶霸。
他本来笃定两人就算时不和,总有和好天,此时此刻,却真累。坐在靠背椅上,仰头瞪着成不变天花板,懒懒灰心感觉,陪着他过夜。
不料到清晨,宋壬又找过来。
他默默地走开。
心情如此沉重,他再也不想看那拒绝他背影眼,甚至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窗边那刻,宣怀风再次在梦中不舒服地翻个身,勉强睁开惺忪眼睛。
有人在看着他吗?
有人在亲吻他额头发梢吗?
宣怀风扫视着漆黑房间,低声叹口气,扯过那空多日另半床上枕头,在怀里紧紧抱着。
悠长低缓,在漆黑中,身如山峦起伏。
这夜云虽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月亮。
偶尔黑黑云在高空掠过,月亮便偶然露出尖尖脸,银光撒进屋里,照到床边角,恰好印出宣怀风小半边脸。
白雪岚看着那熟悉优美眉目,时便有些怔忪,好似万年未见过,刚要细看,宣怀风眉头忽然皱,翻个身去,顿时,只给白雪岚留个背影。
皱眉,翻身,原是常人梦里无意之举,若换任何个人,都不会为此生气。
这山东汉子真是个实心眼,上次为着宣怀风事,挨白雪岚顿痛骂,这次他又尽忠职守来,进书房,朝白雪岚敬个军礼,报告说:「总长,宣副官说,他今天要去趟年宅,探望他姊姊,您看……」
白雪岚自伤夜,这时候连骂都懒得骂,眼神扫过来,问:「上次说话,你是真没听见?」
宋壬愣愣,嗫嚅着说:「宣副官这些日子都是去海关衙门,想着那地方安全,就没来问您。这次是去别地方,想,还是给您报告声。」
白雪岚懒洋洋说:「报告个屁。问你呐,上次说话,你听见没有?」
宋壬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见。」
仍旧夜色如水,冷窗对月。
仍旧,寂寥无人。
白雪岚乘兴而去,伤心而归。
走步,痛分。
从窗外步步走回书房,觉得心都被自己踏碎。
偏偏白雪岚不是任何个人,他所思、所想、所恨、所爱,无不是床上那人。
叶障目,便不见泰山。
上次离开时,宣怀风举手抱头那幕便如刀子刻在心头,现在宣怀风皱眉翻身,两个动作在他心里,就成个意思。
那自然是拒绝意思。
白雪岚眼中黯,刚刚稍热胸膛又冷下来,揣块冰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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