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说:「都什时候,还顾着床单。依青快去叫医生。」
依青点点头就往门那头走。
林奇骏忙把她叫住,说:「别去。」
苦笑道:「削个苹果就把手割,可丢不起这个人。又不是什大伤,这屋子就有纱布,自己包下就好。」
宣怀风把林奇骏拖到窗边,对着光看看他手
放在唇边轻轻咬口。
动作好看自然,青白果肉,红唇白齿,像电影上放风靡众生而在屏幕中不自知主角般,端让人心摇神驰。
林奇骏瞅得呆,片刻才把目光收回来,掩饰着笑道:「他自然享受病人待遇,这不是还剩着半吗?你半,他半,又吃得高兴,又吃得舒服。」
拿着刀子,又去切手里剩下,要把果核挖出来,挑净肉给白云飞吃。
白依青只有十四五岁,还不懂他们这里头事,甜甜笑道:「个苹果,也值得这样分来分去。等明儿花自己零花钱,给你们买几个苹果来,人个,不比分着吃好吗?」
愣,抬眼看看他,微笑着没接过去,林奇骏才知道自己晃神。
这是特意削给病人吃,不知怎鬼使神差,递错边。
不由又想起年初两人在首都重逢,宣怀风病倒在大兴洋行门前,还是自己抱着他上医院。
也是自己坐病床边上,亲手给他削苹果,口口地喂他吃。
彼时两人浓情蜜意,笑语巧言,同心同意,沉浸于碧波清漾爱河,不知天上人间,何等甜蜜。
宣怀风说:「苹果分着吃也没什不好,又不是梨……」
语未,林奇骏忽然「嘶」地声,双眉猛皱起来。
白云飞忙问:「怎?」要坐直探头去看。
林奇骏心不在焉,指头上被刀子划道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涌出来,直往下连线珠似淌,他用没受伤那只手在下面接着,仍从指缝漏几滴下来,顿时在白床单上开几朵殷红小红梅。
林奇骏说:「不好,把床单都弄脏。」
才不过多久事。
沧海未桑田,物是已人非。
林奇骏捏着那片甜脆苹果肉,心里酸得发涩,疼得发苦,只手停在空中,伸不出,缩不回,彷佛冻僵凝固在那里般。
白云飞早看得清二楚,他是个灵透性子,看林奇骏脸猛地红,而后又沮丧中泛白,连忙笑着说:「躺在这里动不,劳烦奇骏帮招待客人。没别好吃,委屈怀风你吃块苹果,也算来过。」
宣怀风也正尴尬,赧然笑,接过去,说:「又不是去你家做客,谈什招待?你既然生病,应该享受病人最优先待遇才对。这样莽莽撞撞先贪嘴吃,你可不要说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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