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慑人,嘴上又不停,那护士本来还很沉稳,后来也有些乱神,稍不小心,揭药用胶布时手就错下。
宣怀风轻轻皱眉。
白雪岚气道:「看!看!叫你小心,怎就没听见?」
那护士颇有几年资历,见过病人家属多,没有白雪岚这号,不由反驳道:「您先生也真是,既这着,们不换,只能请您亲自动手。」
说来也奇怪,不管官帽多大,只要是人,到医院来,便好像要比医生护士矮截。
白雪岚忙道:「来帮把。」
把宣怀风身上白薄被揭开半,只盖住两腿。
护士要解开宣怀风病服,他又说:「这个来。」
温柔小心地解,露出宣怀风包扎着白纱布腹部来。
护士笑道:「哟,您这位先生,可不把们活都给做?」
两人相拥着睡觉。
到早上,宣怀风又发起热来,白雪岚立即醒,匆匆去把德国大夫找过来,得到解释也还是样,中枪伤患高烧反复也是常见。
幸亏白雪岚手笔大,次过要十支盘尼西林,尽够用,只要高烧起,打支便是。
打针,慢慢高烧又下去。
这天白雪岚再不肯离病房,就在病房里出出进进,在走廊里和孙副官说公务,签文件,命人打电话到海关总署督办诸事,自然也免不电话回去白公馆,就宣怀风饮食嘱咐番。
生死
白雪岚却无心说笑,说:「纱布就不解,你们是专业人士,这个门外汉比不上。千万小心点,别弄疼他。」
宣怀风被护士们目光打量着,怪难堪,对白雪岚说:「你到外面去吧,有护士在,有什不妥?」
白雪岚:「不是,要留在这里,给你打打气才好。」
宣怀风叹道:「你也太小看。」
他们正说着,两个护士也做起事来,人摆弄小金属车里瓶瓶罐罐,另人过来,给宣怀风解腹部纱布。白雪岚坐在床头,让宣怀风头靠在自己大腿上,竟比盯着自己伤口还要紧,不住口地叮嘱:「小心点,轻点,慢慢地来,又不赶时间,不必太快。」
不料,到宣怀风伤口换药时候,考验就来。
白雪岚正在走廊和宋壬谈着事,看护士推着涂白漆小金属车子过来,知道是要给宣怀风换药,便把宋壬先撂在边,自己转头进病房。
护士们进来,见白雪岚,便说:「要给病人伤口换药,请您在外头等吧。」
白雪岚笑道:「有什不能让见?不怕告诉你,前阵子才中过枪呢。」
护士们知道他是个重要人士,见他这说,也不再劝他,过去便打算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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