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变化的复杂图案,很快两卷纸带上的图案就相互重合了。然后她顺着两条纸带往下找到噪音部分。两条纸带上的噪音并不一样。首先,几个月之前的乱麻要弱得多(当然这点可以用设备或绝缘材料老化来解释),不过另外还有一点不同:乱麻的尖峰与太阳的位置,二者的相对位置出现了明显变化。她找出一卷更早的记录纸来查看。这卷纸带上的乱麻非常微弱。她还记得计算机从这组数据里得出了很清晰的波谱,因为噪音的波谱能量简直微不足道。不过这卷纸带上乱麻尖峰的位置似乎比之前两卷又有延迟。
“好吧,雅克琳娜,”她自言自语道,“你老嫌弃计算机只会算算算,以为人类的手眼总比计算机强。可这一回,计算机的客观确实比人的主观强出了无数个数量级。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用计算机吧。不过首先得跟斯瓦老头再要点上机时间。”
雅克琳娜穿过加州理工的校园,来到空间物理大楼。在这栋宏伟建筑修建的时代,太空预算在每个国家的预算里都占着不小的分量,可如今,空间物理只存在于这栋大楼的名字上。仍在进行太空研究的现在只有地下室的机房和一楼的办公室,其他楼层都被社会科学系的研究生占据了。幸亏加州理工联合喷气推进实验室说服了NASA、欧洲人和俄国人,让他们把越来越微薄的国家太空预算集中到一起,共同支持一个国际太空研究中心,共用一个深空网络。不然的话,恐怕全世界都不会有像样的太空研究。
当初美国人放弃了资助深空探测飞船,欧洲航天局又因为丧失太空实验室的事吵到四分五裂,没了竞争对手的俄国人于是把深空研究的优先级降到了冰点,将资金转用于载人和非载人的绕地飞行。冷战仍在继续,不过激烈程度渐渐降低,各国只是出于习惯在联合国互相谩骂。俄国人的生活水平提升之后,人民不再像过去那么温顺,掌权者发现自己越来越需要关注民生问题,同时也很难说服国民同意俄国需要一个独立的深空项目。
空间物理大楼的走廊里几乎空无一人。雅克琳娜来到弗拉基米尔·斯瓦林斯基教授的办公室前。
她犹豫片刻,然后抬手敲门。
一个粗哑的声音用俄语问:“什么事?”(3)
雅克琳娜推门进去。原本正盯着满屏西里尔字母的精瘦的中年男人转动椅子,朝她望过来。雅克琳娜的俄语还不错,看出他正在读的是一篇科技新闻,讲的是尼日利亚开采的一批铁矿石里似乎发现了磁单极子。
斯瓦林斯基的衣着完全不像俄国人。他穿的是一身定做的西装,欧洲大陆最流行的款式。这样的衣裳套在他瘦削的身子上,活脱脱是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