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寒冷或疼痛,只要能再次体验到登仙之感,她们什么都可以做。他本人也不可避免地成了瘾君子。他又瘦又邋遢,神经系统有问题,指甲经常啃到露出嫩肉。他的牙齿因为经常抽一种肮脏细长的手卷雪茄帕皮罗西(papirosy,这种雪茄里面裹的是廉价烟草)而烂掉了。他口气难闻,衣衫褴褛,几乎从不吃饭。
然而,萨克森的门路很广,落脚处所在的位置也不错。他在船板胡同29号有几间房,正在布拉娜妓院的隔壁。所以,他熟识所有的妓女,在这一带卖起海洛因和避孕药来也很容易。他的生意遍布酒吧和卡巴莱歌舞厅内外,他可以为“恶土”里任何一间廉价小旅馆或出租房直接送货上门。当他手下的女孩们想找个地方嗨一把时,就会去他那儿待着。他的大部分生意是在胡同对面通宵营业的福生餐馆做成的。他只从美国人乔·科瑙夫那里进货。科瑙夫在一栋由他自己控制的廉价公寓里交易,但从不亲自公开贩货。
几乎没人见过萨克森在光天化日下现身——只有在夜幕降临前,“猫咪”才会出动。他的世界很小,由他的廉价公寓、福生餐馆、船板胡同和后沟胡同的几家夜总会,以及科瑙夫在“恶土”东部边缘的领地构成。没人记得自己在“恶土”之外见过他,尽管他确实曾送手下的女孩去给使馆区举办的聚会助兴;有时,乔·科瑙夫会为他介绍好买卖,即为“绅士们的周末”供应妓女。科瑙夫的同伙在西山上租了一间寺庙,这类活动就在那里举行。他们出手很大方,还会专门雇一辆汽车接送姑娘们。萨克森本来还想在那里贩卖d品;然而,因为那些人是科瑙夫的同伙,所以那里可算是科瑙夫的地盘。除非你想找碴,否则别在科瑙夫的地盘上越界。
有时住在使馆区的单身汉会屈尊来“恶土”举办告别单身的派对,萨克森也会把妓女们派过去。当驻军因轮岗而要离开北平时,他们会举办晚会,萨克森的女孩也是这种场合中的常客。然而,到1937年底时,外国侨民或是离开,或是破产,生意开始难做。日军于当年7月占领北平,然后便开始加快实施既定战略:使这座城市于d品中沉沦,从而削弱中国人的反抗意识。数量多到前所未有的d品被船运至北平,然后被大量出售,所有的限制都被取消了。d品因市场饱和而价格,bao跌,瘾君子随处可见。日军安然坐视自己的计划生效。高级鸦片从伊朗被进口至此;火车把海洛因和吗啡从朝鲜的工厂经由东北的日占区运到北平。
在北平被占领后的六个月内,在日军的授权下,这座城市里新开了一百家药房、三百家“有执照的”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