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太口中的好学校是姐姐的母校。台北市男女合校的第一志愿。
“好,我知道了。”
“哦,对了,我希望他的作业可以布置得比姐姐多一些。姐姐的英文很优秀,不用紧张,弟弟的英文却很烂,姐姐练习一张考卷,他可能得做两张,才能达到一样的水平。”
“好吧
“我的想法是,弟弟跟姐姐的个性不同,姐姐很积极,弟弟比较慢性子。但是,我不认为这代表弟弟的程度比较差……顶多只能说,我得先去找出弟弟学习的动机,因为姐姐本身对英文就很有兴趣,弟弟则不然。我若一味逼迫,说不定只是在拔苗助长。”
冒险地踩了个大步,钢丝的摇晃更剧烈了。
纪太太直接打断我:“老师,你不可以这样想,你这样想就错了,因材施教不是这样的做法,这是不对的。你教过姐姐,你知道姐姐很自动自发,她不是那种会让大人操心的小孩。弟弟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就跟牛一样,很固执,总赖在原地,不思进步。你要在前面用力拉,他才会老大不情愿地往前走一两步。所以,老师,你要在前面很用力地敦促他。”
“那,阿姨,你觉得怎么做对弟弟最好?”
我静止不动,打出安全牌。
认,在教弟弟时,我的教法会刻意轻松一点,那是因为弟弟的词汇量不多,一些基本的语法原则也还在建立中,我以教姐姐的速度去教弟弟,弟弟很可能会跟不上。”
“老师,你现在是在跟我说,弟弟的程度比较差喽?”
当场,我像个哑巴一样,嗫嚅着双唇,丢不出只字片语。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纪太太丧失了耐心,频频催促。
这时,在我眼前,出现了一条钢丝线。
“每一次上课都要考试!”纪太太以我们开始通话以来最兴奋的声调回答我。
“每一次?”
“对,每一次。考上一次课程的内容。我会准备一本联络簿,请你一边上课,一边注记这次上课的进度、教授的单词语法、这次小考成绩和下次的考试范围。每一次下课,请你把那本联络簿交给我,我要检查他的学习情况,顺便对照一下是不是有重点漏抄了。”
“联络簿?”我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对,没错,考试还有十个月,要在这十个月内把弟弟的成绩拉上来,所以我们得合作,老师你负责专心上课,你不在的时候就换我顾着弟弟。联络簿写得越详细越好,我才知道我有哪些事项必须检查,只要我们贯彻这个模式,弟弟一定可以考上好学校的!”
我站了上去。
“纪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
小心地前进。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线振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