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职位是太常少卿。[18]他在十二月二十二[19]夜晚去拜访给事中吴敏,询问吴敏接下来情况。他忧心忡忡地表示:“如果皇帝走,事情就麻烦。当然,皇帝要走,别人是拦不住,唯机会就是他离开前将皇位禅让给太子,而不仅仅是让太子当开封牧。这就像当年唐明皇被安禄山逼到四川,太子却北上灵武继续抗战。唐明皇退位给太子,让他有足够号召力,否则,仅仅以太子身份,是不足以让天下感到安心。”
吴敏同意李纲看法,第二天立刻求见宋徽宗。
就在吴敏求见宋徽宗之前,皇帝本人似乎也觉察到问题所在,已经走出第二步。十二月二十,皇太子入朝时,宋徽宗将只有皇帝能够使用排方玉带送给太子,这可以视为他要让太子负全责标志。[20]
十二月二十二,宋徽宗发出著名罪己诏。在中国历史上,从汉代就形成儒教哲学是建立在“皇帝是天之子”基础上。作为天之子,皇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犯错,因为旦承认,就意味着天罚,甚至改朝换代。但在历史上又有几次著名罪己诏,比如汉武帝末年对自己滥用兵戈罪己诏[21],以及唐德宗在泾原兵变中被赶出长安后发出令人心酸罪己诏[22]。宋徽宗罪己诏和唐德宗样,将自己说得无是处,请求人民原谅,并恳求各地赶快来勤王,以免社稷不保。
罪己诏并非宋徽宗本人所写,而是位叫作宇文虚中大臣写。宇文虚中当初是海上之盟重要反对者,当初主推海上之盟是宰相王黼和枢密使童贯,反对人数众多,宇文虚中是其中反对声音最大个。他因此惹怒王黼,从中书舍人被降为集英殿修撰。后来童贯选择宇文虚中当参议官,跟随他前往太原。这次童贯逃回,又把宇文虚中带回来。
此时,宋徽宗向宇文虚中道歉,后悔没有听他话,并询问应该怎办。宇文虚中表示,首先应该发罪己诏,将所有弊端革除,等人心回转,才能胜得金军。宋徽宗连忙叫他去写罪己诏。宇文虚中从袖中抽出早已经准备好草稿,原来他没有等皇帝命令,就私下里先写个草稿。[23]皇帝也来不及提出质疑,立刻叫人在京城四处张挂。
在罪己诏中,宇文虚中将皇帝骂得淋漓尽致,似乎将几十年积怨都发泄出来。其中将皇帝形容为:
言路壅蔽,导谀日闻;恩倖持权,贪饕得志。缙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靡侈成风。利源酤榷已尽,而谋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粮不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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