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破箱子上,怔怔地盯着看上很长一段时间。每当这时候,老头子就会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推他一把,或者踢他一脚,让他从那种痴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上几眼,用凶巴巴的语言骂上几句,然后,命令女儿让他马上走开,并且命令他以后不准再来。但到了第二天,他仍会哄着仁增旺姆到她家里,到处寻找那个被藏起来的破箱子,然后对着那个方位出神。有一次,他到仁增旺姆家时,门向外敞开着,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开始用眼睛到处搜索。最后,他的眼睛穿越厚厚的墙壁在那个黑咕隆咚的库房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个破旧的箱子和里面用黄绫紧裹着的经书。他快步走到门前,轻轻地一推,门便自动地打开了。他从凌乱地挂在那儿的破衣服、破皮袄中间穿过去,背起箱子转身就往外跑。那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像个铜镜似的挂在高空中,放射出一种刺目的光,周围没有一片云彩。他在院子中央停下脚步,把破箱子轻轻放到地上,眼里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瞳孔立即变大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摇了摇那把生锈的锁,锁便出乎意料地自动打开了。他屏住呼吸,猛地打开箱盖,里面立即放射出一道金灿灿子的奇光,和阳光融合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渐渐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祥和的感觉。他用双手扶住箱盖痴痴地注视着里面的经书,好久不敢用手去碰一下。最后,他鼓起勇气用力将手在衣服上来回搓了几下,猛地将右手伸进箱子里,一把抓住经卷,轻轻取了出来,恭敬而虔诚地放到头上,然后拿下来,上下左右仔细地观看着。正当他把经卷放在怀里准备解开缚住它的带子时,老头子突然凶神恶煞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头子在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一把抓住经卷的带子猛地抢过去,还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立即,经卷在空中散开了。散开的经卷在空中闪着耀眼的光芒,雪花似的缓缓地飘落下来。在一阵极度的难受之中,嘉洋丹增像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观赏一幕千载难逢的奇景似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慢慢地,他那孩童般纯真的脸上挂着一种幸福的、会心的微笑,他晕了过去。从此以后,老头子便不让他走进自己的家门。他总是一天到晚像条忠实于主子的狗一样守在门口,老远用那道幽幽的冷漠的目光阴森森地望着他。有那么几次,他想趁老头子不在家的当儿哄着仁增旺姆到她家里,再看看那卷经书,但女孩也时时提防着他,决不让他随便到处乱走。这样他只能失望地远远注视着那放射出奇异的金灿灿的光束的地方出神。
后来,老头子突然死了。对于他的